蒋望回仍顾忌二女争执,有意为之,缓和了语气,轻叹:“说真的,你先回去吧。”
上次抄杨廉润州宅邸,袁未罗就不在场,确实不少他一个。
袁未罗掀帘:“车夫老丈,待会前面路口,麻烦停一下车。”
待到停时,袁未罗回头招呼:“那我走了。”
“去吧。”蒋望回点头,又道,“如有情况及时告知。”
袁未罗人已经两步跨下车,闻言扭头眺向车内,满腹不解:什麽意思?能有什麽情况?
蒋望回却又不明言,抿着双唇。
殿帅做闷葫芦不是一次两次,袁未罗已经习惯,摇摇头走了。且说蒋望回这边,下车後和柳湛伴林元舆左右,同探杨宅。
杨廉其实算作扬州的官,润州只是巡察差派,但他扬州的宅邸却远不及润州别院,只一半不到占地,一主两配三间房,进门就望到底。
四十五人站都站不进去,火速抄完,掘地三尺,一无所获。
蒋望回蹲下摸土,方才,土重填後是松的,但刚才初进杨家时他有留意,土极夯实,没有挖过的痕迹。
杨廉的确没在这埋过银子。
林元舆低头跨了一步,这院子也小,十步能走完:“他扬州怎麽住得这麽小?”
蒋望回闻言擡头眺向柳湛,柳湛不语,方才看过厨房和厢房,有炭火无蛛网,说明杨廉偶尔会来这里住,并没有废弃。
床上的缎面丶帐子,一应用度十分简陋,却让他産生熟悉感,因为萍萍润州的宅子就是这样。
他想,也许这里才是杨廉真正的家。
柳湛又悠悠思忖:临行前他曾询问官家,缘何将润州划归淮南东路?官家最新一封圣谕里告诉他,那是凌传道亲口向官家讨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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驿馆里无所事事,蒋音和爱答不理,萍萍有意讨好,却始终热脸贴冷屁。股。
她干脆不管了,溜出驿馆。
先再去兜一圈同文馆铺子,如果可以,瞧瞧簪子进度。
萍萍想着就过马路,刚好遇见回驿馆的袁未罗。她没瞧见他,袁未罗却瞅见这位姑奶奶,其实那跑马尚离得远,他也不待见萍萍,却还是怕她撞着,拉了一把:“你不看一下路麽?”
萍萍被生生拉回驿馆门口,差点後仰跌倒,平衡站稳,某位不认识的大官人才打马飙过。
萍萍看向袁未罗,张口就问:“你回来了,官人他们呢?”
袁未罗仍皱着眉:“他们还有公事要忙。”他见萍萍上下打量自己,立马补充:“我也很忙的。”
萍萍笑着点头:“那您忙。”
说罢就要再次过马路,袁未罗其实也是个怕闲的,喊住她:“唉,等等,你去哪啊?”
“我去对面逛逛。”
要不是刚才袁未罗拉回来,她完全可以,并且已经过到街对面去了。
袁未罗瞟一眼对街,不解:“同文馆有什麽好逛的?”
萍萍倒退回来,指旁边,脑袋朝袁未罗那边歪:“瞧见了吗?旁边那铺子,里头全是番货。”
袁未罗除开这趟下江南,一直被关宫里,立刻起了浓浓好奇,也想去逛,却嘴硬道:“什麽番货?我见得可多了,帮你瞧瞧,可别被骗了。”
说罢还板起脸,挺胸直背,负手背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