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挽咬了咬牙,道:“陈老夫人,我与陈墨华情份已尽,就算再相处三月又能改变什麽?您能当此时从未发生,可这件事刻在我的心里,破镜重圆终有隙,碎玉复合仍见瑕,我今日是一定要和离的!”
陈老太太见她一意孤行,不轻不重的说道:“李挽,你可别忘了你的孩子,你离开後,她该如何自处?”
话落,李挽怔愣片刻,泪水止不住地落下,半晌,抿着唇说不出话来。
陈玉宣是她的孩子,她本来是可以带走的,可问题的关键是陈玉宣与她并不亲近。
孩子是李挽的死穴,江氏尽管看不到屋里的情况,但也能猜出一二,李挽确确实实动摇了。可今日这婚事若是离不了,她以後可就是妾室了。
让她做妾?那还不如死了算了!
江氏心里盘算了一下,见李挽被曼娘搀回院子,便蹑手蹑脚地跟了上去。
曼娘心里骂陈家八代祖宗,不忘给李挽端来燕窝,“郡主,咱们要不要把事情告诉三姑娘,让她来解决?”
经历这一遭,李挽已然无心吃食,筋疲力尽地擡了一下手,“让我再想想罢,十五任命殿前司指挥使一职,饱受争议,背後有不少人说闲话,她走到这一步不容易,我不想再给她添什麽乱子,而且她身上的担子已经够重了。”
曼娘心里十分生气,咬牙切齿道:“可这麽下去也不是办法,陈老太太不松口,还拿玉宣威胁你,这简直就不是人干的事!”
就在这时,江氏站在门外敲了几声门,“李姐姐。”
这声姐姐听着就恶心,曼娘皱了下眉,本是不愿给她开门,但李挽擡了一下手,示意她过去。
江氏进院子前,特意回头看了一眼身後有没有人跟着。
曼娘暗暗朝她翻了一个白眼,端给她一盏凉茶。
江氏没心思吐槽这些,开门见山道:“李姐姐,你与祖母的谈话我在门外都听见了,我觉得你和离是个非常正确的选择,若是顾及陈玉宣日後无人照顾,我愿意为李姐姐分忧。”
黄鼠狼给鸡拜年,曼娘眸光一闪,心生嫌弃,但还是不由得问道:“你如何替郡主分忧?”
江氏道:“陈玉宣是陈家的孩子,这是不争的事实,李姐姐就算有手段将她带走,那陈玉宣该如何想你?她喜欢祖母,几乎每天都住在祖母的院子,而今你将她们狠心分开,日後指不定怎麽恨你,感情是要慢慢培养出来的,这些你比我明白,所以你现在还不想带走她,但你又担心祖母苛责,所以才犹豫不决,我答应你,若是你与华哥儿和离,我答应你照顾好陈玉宣,并且每个月都让你们母女单独见面。”
李挽皱了一下眉,不解道:“你又如何做担保?”
“李姐姐,我不是与你来商议的,”江氏冷然一笑,“郡主应该很好奇,上回你妹妹来国公府都和我说了什麽。”
曼娘心想那时她进屋跟个鹌鹑似的,能说什麽好话,她问道:“说了什麽?”
“我们谈了一个合作,我手上有她的把柄,倘若你没能与华哥儿和离,我就把这件丑事宣扬出去,让整个东都的人知道,”江氏顿了顿,语气甚是轻柔,“你应该不想让你的妹妹身败名裂,浸猪笼罢?”
浸猪笼把人关进猪笼,放到江河里淹浸至死,这种刑法是惩罚那些偷情的人。
李挽额头瞬间沁出了冷汗,震惊道:“什麽浸猪笼?”
江氏扯了扯嘴角,缓缓说道:“你妹妹早已失了清白身,我那日亲眼所见,她身上的痕迹就是与人暗中茍合,李姐姐,不用我把事情说得太详细吧?你想让你妹妹当衆验身吗?”
“我妹妹决计不可能做这种事,”李挽死死的盯着她,“你可别忘了,不久前她与魏王定下婚约,你若是把这件事说出去,故意毁坏她的名声,牵连到魏王,他亦不会放过你,我希望你从今往後不要再说此事,否则,我定不会轻饶你!”
江氏轻嗤一笑,狠声道:“李姐姐,你可是太天真了,你真当她是什麽好人麽?东都现在是个什麽局势,你比我清楚,她能爬到这个位置,身後怎麽可能没有男人?”
李挽语气微微加重了些,“江氏,注意你的言行!”
“我今日就说这麽多,该怎麽办,你自己琢磨!反正你妹妹的死活都取决于你,”江氏不敢再耽搁时间,撂下这句话,便转身离开。
曼娘听着两人的对话,大脑飞速运转,过了好一会儿,目光有些慌乱,磕巴道:“郡,郡主,我们该怎麽办?”
李挽一时有些犹豫,没等她作答,宁王赫连楷就带人闯进院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