离开前,宋窕没忍住又回眸凝了她们姐妹二人一眼,不过着重看的不是来示威的妹妹葵阳。
而是姐姐雀翎。
目送她们离开,雀翎松了口气,这才缓缓放开妹妹。
揉着被掐出红印的手,葵阳不满地哼唧起来:“阿姐你做什麽?”
一改先前的温和,雀翎恨铁不成钢地指着妹妹的眉心教训:“以後别那麽喊梁城越,于情于理都不合适。”
葵阳不服,回了句“以前喊过也没见他说什麽啊”。
见她冥顽不灵,雀翎只感慨心头乏力,耐着性子解释:“人家心上人都那麽喊了,若你也相同叫法,岂不是打人家姑娘的脸。”
还欲还嘴两句的葵阳被姐姐的郑重其事吓到。
她撇开脸:“知道了,以後不会了。”
见她总算长大,知道不能万事由着性子胡来,雀翎也松口气。
这些年在北疆野惯了,她起初真的担心这丫头会不能习惯京城的诸般规矩,但还好,眼下看来她已经像个大人了。
可雀翎却忽视了,她的这个妹妹自小就是个心眼多的。
就如现在,纵然葵阳装得恭顺,却还是打心里瞧不上宋家那个娇滴滴的千金小姐。
也不知道那种只会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娇气包,梁城越是怎麽看上的,眼光太差了吧,指不定连把小弓都拿不起来。
正想着,她还在心里鄙夷地翻了个白眼。
习惯了边疆的风沙,葵阳没察觉到此地是温风细雨的焰京城。
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女娃娃,要会拿弓做什麽呢。
此时,刚走到水云大街上的宋窕结结实实打了个喷嚏。
绀青有些怕:“姑娘受凉了?”
宋窕摆手,示意没事不必担心。
路边走过几个卖货的商人,她们便很自然地侧过身给他们让道。
但商人似乎不小心踩到什麽被绊倒了,包袱里的东西洒了一地,二人便顺手帮着捡了起来。
商人笑着道谢:“焰京城的姑娘果然都人美心善。”
被夸上一遭,绀青也是美滋滋的,还没乐上一会就又听到那商人说:“要是我妹妹也能遇到你们这样的好心人,想来也不会被混账夫君骗走家産。”
绀青挑眉,心想这是有故事啊。
暗示商人再讲两句。
本就分享欲爆棚的商人受到鼓舞,立刻开了话匣子:“我那命苦的妹妹有个刚成婚的夫君,本来婚前说的好好的,不再另收妾室要一生一世一双人,可刚成婚那男人就翻脸不认人了,不仅收婚前就熟识的女子为妾,居然还将我妹妹的陪嫁送给妾室,你们说可气不可气!”
义愤填膺地骂完那个妹夫,商人又伸出手指向九尺青天:“你们说那男人,实在不是个好东西,成婚前把我妹妹哄得那麽好,还不都是装出来的,被发现了就口口声声说只是当妹妹,还不是顶着哥哥妹妹的名义行歹事,老天就该降道雷劈死他!”
不知为何,宋窕听完这些话,竟然一丝笑都挤不出来。
明明是跟自己八竿子打不着的人,她竟然破天荒地察觉到了自己的影子。
下意识觉得荒唐,她苦笑着赶走那些胡思乱想,让她别把梁城越想得那麽坏。
更何况那位葵阳将军与他说不定也是生死之交,说不准就是一时嘴快叫错了呢?
不断给旁人找补,又不断自我安慰,可她总觉得,有一道小小的疤得不到抚平。
甚至还逐渐渗血。
商人与她们分开後,没有如他所说的去西市摆摊,反倒是一个闪身进了小巷。
看到等候已久的人,他低低笑出来:“小侯爷,您教的话我都说了。”
【作者有话要说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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