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後她又转身对已经跟在了萧景姝身後的谷雨和小桃道:“两位姐姐还请止步。”
谷雨眉头微蹙,却因此时是在公主府,没有说什麽拒绝的话,只擡头看了一眼萧景姝。
看着有些忐忑,很正常的反应。
她记下要将此事禀报卫觊,而後便任由萧景姝去了。
萧景姝到时,卫觊正斜靠在太师椅上听李太医禀报方才行针驱毒的疗效,见她进来,他擡了擡手示意李太医住口:“其他事待会儿再说,先给七娘子诊一诊脉。”
这是宗室娶亲前的必备必备之事,除此之外还要相面——钦天监的相师如今就站在他身後。至于八字,早已经合过了,并无什麽不妥之处。
萧景姝不明白为何突然要诊脉——是看自己近日病殃殃的,怕自己活不到与他成亲的时候,让他落个克妻的名头?
不过诊就诊罢,寻常人想让太医院院首听个脉都没机会呢。
这般想着,萧景姝便坐到了另一侧的太师椅上,将衣袖向上捋了两寸:“有劳李院首了。”
李太医在宫中几十年,见过的美人不知凡几,可仍旧被萧景姝的容貌晃了下眼。
他从药箱中拿出一方锦帕,隔着锦帕搭上了萧景姝的脉搏,片刻後又让她换了另一只手。
“娘子想来是胎里不足,底子虚,这些年一直用药调理着。”李太医回禀卫觊,“只是长年累月下来,体内积了一些药毒,不过并不妨事。”
这便是于子嗣无碍的意思了,卫觊颔首道:“都退下罢。”
站在卫觊身後默不作声端详萧景姝的相师也一同退了出去。
她今日穿得素净,愈发衬得鬓发间的一对金步摇惹眼,不过却并不突兀。
美人麽,本就是要用华服珠宝来衬的。她都没怎麽盛装打扮过,实在是亏欠一副好皮囊了。
他在心中思忖着日後要多搜罗些珠宝,嘴上只道:“若无什麽意外,两日後就要定下亲事了。”
萧景姝不甚在意地点了点头:“方才我进门时,似乎听李太医说萧不言已经无碍了?”
“确实无碍了,人都已经走了。”卫觊笑得有几分古怪,“也不知表妹用了什麽灵丹妙药,我听李太医说你送还的那副针上,隐隐有血腥气。”
他原本以为她会给张药方,孰料竟是这种法子。
用自己的血虽然见效快,可终究瞒不过经验丰富的太医。萧景姝微微侧首,难辨真假道:“用的就是我的血——表哥要不要试一试,看看能不能解了我给你下的毒?”
卫觊看着她刻意露出的一截雪白脖颈,眸色微暗:“表妹迟早会心甘情愿给我解毒的,我便不必费这个功夫了。”
“表哥说得没错。”萧景姝笑了笑,“等救出阿娘後,我定会让表哥如愿以偿。”
待她离去後,卫觊又将相师叫了进来:“七娘面相如何?可有什麽不妥之处?”
相师迟疑了一瞬,才低声道:“娘子是个贵重命格,非寻常人能担待。只是桃花旺一些,子嗣缘……看着也薄。”
他清楚卫觊是真心想娶萧景姝,又找补道:“不过面相并非一成不变,成亲之後阴阳相合,运势也会随之而变。”
桃花麽……美人总是有这个苦恼的。至于子嗣……
卫觊若有所思道:“你如今看一看本王,是不是也没什麽子嗣福气?”
毕竟还中着毒呢。
相师额角冒出了冷汗,一句话也不敢出口,卫觊却笑了起来。
是了,两个人都子嗣缘薄就应在这毒上了,解了毒应当就没什麽大事了。
这相师还是有几分真本事的。
……
两日後,历阳郡王同御史大夫萧成安的女儿定下了婚事,不少人将目光投向了宫中,猜测陛下是否已撑不了几日。
而定下婚事的当天夜里,萧景姝又在萧家见到了公仪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