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个人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,一刹那消失。
念念错愕:“什麽?”
大虎也有些不可置信,眼神倏忽间有点慌乱。
萧翎胥神色淡然,没有一丝情绪波动:“我说的话已经说完了,来人,把大虎带去城防卫。”
立刻有侍卫走上前来,在大虎面前做出“请”的手势。大虎小心翼翼的看了看萧翎胥,虽然很疑惑为什麽此事如此突然,却也不敢违背萧翎胥的话,还是乖乖跟着侍卫离开。
念念却着急而慌乱,眼看着大虎被带走,连忙抓住萧翎胥的衣袖:“爹爹,为什麽要把大虎哥哥送去那个什麽城防卫?我想和他一起上课一起习武!”
萧翎胥道:“你们长大了,是时候该分开了。每日待在一起,也不太合适。”
念念不解:“有什麽不合适的?我就想要跟大虎哥哥……”
“我已决定,”萧翎胥打断她的话:“你若是不想去云先生那里上课,就在家里待着吧。”
念念:“……”
眼看在自家爹爹这里讨不到好,念念闷哼一声,气呼呼的跑去找时清欢。刚到时清欢跟前,抓着她手臂就直接哭出声来。
“娘亲……”念念泪流满面,模样楚楚可怜:“我不想跟大虎哥哥分开,你帮我跟爹爹说说好不好?爹爹这次都不听我说话,非要把大虎哥哥送到城防卫去……以後我都不想跟他一起上课一块习武了……呜呜呜……”
时清欢轻轻叹了口气,伸手摸了摸念念的头,柔声询问:“那你知道为何爹爹会突然这样做吗?”
念念吸了吸鼻子,摇头:“不知道……”
时清欢看着她泛红的眼睛,动作温柔的替她擦拭去眼泪:“最近一段时间,你和大虎有乖乖听老师的话上课吗?”
念念一愣。
时清欢又说:“云先生那边派人来,说大虎最近上课都在打瞌睡,给他布置的文章他也没有写,而你,虽然写了,但写的敷衍,和你之前写的东西完全不同。”
“还有,习武时,你们两个这段时间总是不听话,让教习老师追着你们跑,即使追到你们了,你们也找借口不去好好上课。”
“这些,都是真的,对吧?”
念念哭的动作停下,忽然间心虚,不敢直视时清欢的眼睛。
时清欢语重心长道:“我知道你们两个感情好,可要是不听话,爹爹照样会按规矩行事的,你应该知道爹爹是个怎样性情的人,对吗?”
念念扁了扁嘴:“可是……”
“没有可是,”时清欢神情认真着:“如若你们不改正,依旧是这样一副不管不顾的任性样子,爹爹说不定会将大虎送到北境的军营去历练,到时候,你可就要好几年都见不到他了。”
念念一听这话,刚停住的眼泪再次溢出,慌张而害怕的抓着时清欢的衣袖哭出声来:“不行……”
“我不想让大虎哥哥去那麽远的地方……我不想好几年才见到他一次……”
时清欢用手帕给她擦着眼泪:“若是不想那样,你觉得你应该怎麽做?”
念念想了想,抿唇後哽咽着开口:“我以後会好好上课,不敷衍云先生布置的功课,也不会再戏耍教习老师了……我真的会好好听话的……”
她抓着时清欢的手晃了晃,又带着点撒娇之意道:“娘亲,你帮我在爹爹面前说点好话好不好?爹爹最听你的话了,你说的话,他肯定会答应的。”
时清欢却说:“并不是我说的所有话他都会听的,而且,这次是你们不对,你们需要改正,等你们真正改好了,爹爹自然会把大虎接回来的,你也不是蛮不讲理的人,对吗?”
念念哭着:“那要是什麽时候?”
时清欢提醒她:“那得看你们的表现了。”
念念沉默了会儿,点了点头,像是明白了。可她没有说话,时清欢也不确定她是否真正懂了自己的意思。
时清欢本来还有点担心念念会有些接受不了这个事实,可在那几天後,念念都乖乖的去了云先生那里上课,云先生给她布置的功课她都有好好完成,不再像之前那样敷衍了事。
大虎在城防卫那边也努力训练,没了之前那种玩闹的心思,萧翎胥每日都去看他,只是没让他看见自己。
根据城防卫训练的日程安排,每十天可以回家一次。十天後,大虎回到家,念念一见着他就忍不住哭。
大虎瞬间慌神,连忙过去安抚。
萧翎胥和时清欢没去打扰,给他们两个留下单独说话谈心的空间。已经过去十日,他们已经很长时间都没有分开这麽久了,这会儿正是想要说话的时候。
也不知道他们两个说了些什麽,那天之後,他们没有说过要重新回到一起上课习武的生活,而是念念一心跟着云先生学习,大虎也依旧在城防卫训练。
他们每十天见面一次,见面後就像以前一样黏在一块,聊着他们各自经历的事情,将各自不懂的告知彼此,然後一起寻找解决办法。很是和谐。
一连半年,都是如此。
时清欢跟萧翎胥感慨:“看来,你先前的法子起到成效了。”
萧翎胥淡然:“有时候,找到目标,亦或者长大,只是一瞬间的事。他们两个并不是那种会进死胡同的人,稍微改一改,就已经很好了。”
时清欢笑了下:“希望他们能够坚持下去。”
萧翎胥眨眼,很有信心道:“我想,他们不会让你失望的。”
时清欢轻轻笑着,带着希望与对两个孩子的信心。
大虎十七岁这年,成为城防卫的核心,带领千人守卫京城城东一侧,立功数件,还被皇帝陛下召见嘉奖过。
念念的文采在京中逐渐有名,云先生对她赞不绝口,与她来往过的学士们也对她多番赞扬,太後娘娘更是带她出席各种宴会,让她结识京中与她同样文采斐然的女子们。
然後,陵王府出现了两批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