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哪怕最後证明,她是错的。”
“老五啊,你……气死朕算了!”
朱棣心里实在无语,从前怎麽没发现,这个死弟弟这麽爱学习。
“朕就是不同意。”
斩钉截铁表明态度,朱棣也不说别的,只恨铁不成钢骂道:“远的不说,就说近的。你难道忘了,他们之前是怎麽对你的?”
挖了你的竹笋,砍了你的竹子,还拿你的竹子搭台子,送了你的竹笋冲销量,完事再抱着你的腿想对你动粗。
你跟他们有仇啊,你都忘了吗?
“那些啊,都是我咎由自取。”
回了一句,朱橚头一次後悔了,“本来就不是我的地,二十二弟对我动手,也是因为我先挑衅。”
“你!”
朱棣有一箩筐的话要骂,最终他冷笑了一声,阴阳怪气道:“原来你还是个人啊。可你怎麽,非得现在才当人?”
……
朱橚被朱棣轰出宫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徐妙容耳里。丫鬟们都担心不已,不知道自己是该笑,还是该叹气。
徐*妙容倒是一点都不急,她明白丫鬟们的思量,无非是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。
可她已经打定主意了,她就是不松口。
她不松口,朱橚就拜不成师。拜不成师,朱棣心里就好受点,就不会来找她的茬。
可钢铁般的意志遇上了钢铁般的意志,朱橚,铁了心的要拜师。他不仅自带干粮,还自带了宝钞叫人给她,作为日常嚼用。
月栀拿着宝钞回平山堂的时候,表情是略带点狰狞的。她也不知道,那狰狞是因为周王耍起赖来,无人能敌,还是因为王妃最不喜宝钞,可偏偏,每次得到的,都是宝钞。
“王妃,周王殿下又带了些被褥枕头来,此外,奴婢还看到,周王府的下人们将汤婆子放进了箱子里。”
将外头的情况说了,月栀摊手。
徐妙容也想摊手。
现在已经入秋了,汤婆子是过冬的,朱橚这是做好了持久战的准备。她倒是旗帜鲜明地想撵人,可大明,也没个非法入侵罪什麽的。朱橚不走,他一把老骨头,一说让他走,他立马上演躺在地上起不来。
都怕他碰瓷,谁敢动他。
说起来,有时候她还挺怀念从前的。至少从前朱橚站在她的对立面,她可以心安理得地将他关在门外。
如今,一来,稀里糊涂地化干戈为玉帛,她反而什麽都不好做了。二来……
其实,她一直都怀疑,李景隆一家子之所以倒台的这麽彻底,是因为朱橚也在里头插了一脚。毕竟,当年奉朱允炆之名将朱橚从封地逮了,又贬为庶人的,正是李景隆。
朱棣因为李家的事,近来下朝都延迟了。最终处罚结果出来的那几天,朱橚可没少往宫里跑。
合理怀疑,他落井下石,给朱棣出了好些馊主意。
知道他在朱棣心里地位不一般,此一时彼一时,她现在,不是很想和他交恶。可,一想到九成斋里被聒噪的那位,她还是在心里掬了一把同情泪。
朱棣啊朱棣,你不是不想让弟弟拜师吗,那你倒是来把他弄走啊?
腹诽了一回,又想到最近朱棣忙得飞起,一时间更想骂骂咧咧。
安王府卖花的事,朱楹和她同意,朱棣……虽然不知道心里是不是同意,但表面上,他同意。结果他们都同意,某些大臣,不同意。他们上了折子,拿着祖宗之法当令箭,对着她和朱楹口诛笔伐。
朱棣这会,想必忙到飞起。
不是很想关心这些破事,她问月栀:“谷王妃的裙子,做好了吗?”
“做好了。”
月栀点头,又道:“奴婢听人说,谷王妃本来不敢穿出来也不敢出门,谁成想,昨儿晌午,她又穿了那裙子,去了云华堂。”
“她这个人……”
徐妙容听笑了。
不敢穿,是因为李氏作死,朱棣又态度不明。现在敢穿了,是因为李氏回了太原,朱棣的态度明确了。
有新裙子穿,是喜事,炫耀也是人之常情。就是不知道,有没有那麽一刻,谷王妃想起了她远在太原的好“姐妹”。
毕竟,好“姐妹”是从那条裙子中得来的犯罪灵感。
前脚说到云华堂,後脚云华堂的管事娘子竟然主动上门了。
徐妙容不解她的来意,原以为对方是想就着那条白罗百花裙,讨教些针线上的活,哪知道,寒暄了一番,对方突然行了个大礼,而後,恭敬递上了一样东西。
“实不相瞒,安王妃,民妇和民妇家里那口子,想把云华堂,送给王妃。”
“送给我?”
徐妙容感觉天上掉馅饼了,“为什麽要送给我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