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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起曾经做的那些事,西鹭真想一头撞昏在这树干上。
堂堂妖族公主,居然被一个小道士的美色所诱……
她闭上眼,静心收神,再不多想。
这两天日夜颠倒,一刻未曾歇脚。此时放松下来,她渐觉困乏,不多会儿便睡去。
醒来後,早已月上西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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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鹭伸伸懒腰,打算回屋。
毕竟屋里还躺着个半死不活的人,总得在旁看着,以防他撑不住断了气。
山头缭绕的云雾未散,月光只能依稀照出山林的轮廓。但她对这儿太过熟悉,即便云雾再厚重数倍,她也能准确地找到曾经居住的房子。
她一手攀着树干,就要跳下去。
忽闻前方有踩踏枯叶发出的声响,来者步伐平稳轻巧,不是山中野兽。
西鹭悄然盯着前方,直到一道人影慢慢走出密不透光的树影,出现在她视线之内。
澜生?
她再定睛一看——面如雪玉丶唇染山樱,就是那张曾经将她迷得七荤八素的脸!
可他摔得不省人事,必定受了不小的内伤。在没有救治的情况下,就凭那几百年的修为,少说也需三五日才能恢复意识。没个十天半个月,更无法下地走路。
可他非但清醒,走起路来也是格外稳健,全然不像一个重伤之人该有的姿态。
莫不是他近期闭关修炼了某种自愈超绝的仙术?
管他受益哪门仙法,眼下既然醒了,就得随她回空桑山!
西鹭纵身跃下,直直落在他面前,挡住他的去路。
澜生先是一愣,见到是她,轻蹙的眉头瞬息舒展,眼中映出的月光都明亮了几分。
“鹭鹭。。。。”
西鹭正打算提醒他注意称谓,以後不必唤得这般亲昵。澜生忽然牵起她的手,说:“醒来後,不见你,我便猜你定是来湖边赏月了。”
西鹭甩开的手,绕过他,径直往前走:“既然醒了,就走吧。”
“去哪儿。”
“空桑山。”
西鹭说罢,却不见他跟上。
她脚步一顿,转身催促:“你能不能别耽误……”
就见澜生一个闪身,来到她面前,一把将她搂在怀里。他双臂把她牢牢钳住,好似不抱紧,她就会飞走。
若是以往,西鹭对于他的拥抱习以为常。可时至今日,囚了伤了,婚都离了,怎麽还动手动脚?
她使劲将他推开,质问道:“你不觉得自己的举止不妥吗!”
澜生一怔,解释道:“我只是过于激动,你父王同意了我们的婚事。”
西鹭沉下脸:“我们已经结束夫妻关系,你突然瞎扯什麽婚事?”
“结束夫妻关系?”他又是一怔。
“休书都收了,你诧异什麽?”她态度强硬:“赶紧随我回宗祠除名,往後咱们一刀两断,再无关系!”
澜生摇头:“你我尚未成婚,哪来的休书?”
“尚未成婚?”这会儿轮到西鹭呆住:“你是怎麽回事,摔坏了脑子麽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