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想到,他这个师父,还真有几把刷子。只是为何没听他提起过?
而璟瑄却在心里舒了一口气,还好当时命苏文制作的时候,器型与刻度,都做了相应的改变。
果不其然,今天这关,算是过了。
“不知先生需要多久?”璟瑄选择主动出击,免得他再把话题引回来。
谁知道那老道士啥样?瞎猫碰上一次死耗子,已经很不容易了,更别说,今天这算是两次了。
她须得小心谨慎才是。不论那个异世之人,是他口中的老道士,还是眼前的男子,璟瑄下定决心,绝不能暴露自己。
“明早来取药便是。”
随即他斟了一杯茶,茶中满是桂花。
原来如此,这活儿她也熟,毕竟从前没少祸害御花园。难怪这个院子光秃秃的。
正欲出门,不料几个仆妇丶小厮,从门口有说有笑地回来了,乌拉那拉氏皱起眉头。
“今儿个新来了一架织机,据说是从江南运来的,一天能织这个数。”
妇人比了个“八”的手势。
穿着灰蓝色工服的胖妇人,正是璟瑄铺子里的员工。
而旁边几个小厮,也不甘于人後,他们叽叽喳喳道:“我们今天在酒楼跑堂,两位爷在雅间,打赏了不少。”
他们是九阿哥铺子里的,所说的,便是今天颇为高兴的九阿哥和十阿哥。一个点石成金的老九,一个血统尊贵的老十,今天可是洒了不少金瓜子。
至于为什麽不认识九阿哥,那倒也正常,铺子自有管家去经营,天潢贵胄岂是他们能认识的。
他们刚入院子,看见四福晋,便立马跪地请罪:“给福晋请安。”
毕竟当时都是四福晋亲自选的人,里头甚至有乌拉那拉氏的家生子。送来伺候秦远之前,都是敲打过得,不曾想他们到了这里,竟然如此无法无天。
“福晋饶命!”
这些人心知不妙,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。
秦远见状,挥挥手让他们下去了。领头的妇人开始颇为迟疑,但见四福晋的眼神示意,便带着衆人下去了。
“这都是我的意思,福晋就莫要怪罪了。”秦远鞠了一躬,正色道。
“即是给了先生的人,便听凭先生安排,哪里来的怪罪?”慧宁笑道,“我只是怕先生无人照料,还请先生安心”
看起来,秦远是打发他们去找“工作”了,璟瑄一个现代人,自然能明白,乌拉那拉氏却也稳得住。璟瑄心下愈发笃定,这人十有八九,是异世之人。
辞别之时,秦远亲自在门口,目送她们上了马车,倒是颇有几分君子风范。
璟瑄掀起马车的帘子,往回看去,夕阳洒在身後的道路上,馀晖模糊了那人的脸,他似乎是看见了璟瑄探出的脑袋,招了招手。
再见,小姑娘。
璟瑄刚想缩回去,不料见到旁边有两个赫舍里氏的子弟在游逛。
其中一个提着八哥笼子,另一个,手里还有一盆绿牡丹。
好生无趣,索额图都这步境地了,族中子弟依旧沉溺于逗猫遛狗,如此怎麽与大阿哥斗?
皇玛法夸过的绿牡丹,更是价值千金,还真是奢侈,不过她庄子上多的是。
“始信扶持全赖叶,伊偏借叶为妆。”
“漫说清平才子调,天成一种花王。”
正是她为此造势,方有京城之热潮。
璟瑄缩了回去,耳边却飘过几句话。
“你从何处得来的绿牡丹?”
“一个傻道士给得,只花了二百两。”
“还搭上了我新得的爱犬,刚玩没几天呢。”
“此话何解?”
“那天我抽了它几鞭子,还没动真格,那小道士端着花便冲出来了。”
那天秦远本是想卖了绿牡丹换钱,不曾想遇见了此人正在凌虐小狗。
那人本想以犬换花,却不想秦远也不是傻的。
他欲行善事,却不是蠢材。
原来如此,璟瑄心下了然。
他一个异世之人,或许并不懂得科学养狗。
是她误会他了。
这个假道士,竟有几分人情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