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不太确定,萧瑾承今夜是否会来。
傅羡好走到大门口才想起忘记了和裴矜言说离去的事情,着门口值守的侍卫寻人入内言说後,坐上车舆赶回了惜云阁。
不过,萧瑾承并没有来。
一连三日,他都没有出现。
期间只有馀白前来报了平安,而馀白也只是报平安,其他的事情并没有多言。
傅羡好的心神也由雀跃转变为了平静,她多少有听闻京中的传言,都道萧澈当晚不知为何发了狂,持着剑欲行弑父杀兄之举,如今被关于德宗院中,就连远在护国寺的公主殿下也着急忙慌回了京中,入宫已有两日未曾出来。
第四日夜里。
如同往常一样,傅羡好洗漱过後便躺在榻上翻着书册,思忖着第一个落脚点该去何处,是离京中近一点儿日後再南下,还是直接干脆利落地南下。
决定直接南下的刹那间,门扉忽而叫人敲了三下。
傅羡好侧眸看去,看清落在门扉上影子的刹那,她倏然坐直了身子,下榻快步流星地走向前推开门扉。
顷刻之间,清冽的檀木香扑面而来。
她微擡眼帘,男子幽邃清湛的眼眸霎时间映入眼帘,随即而来的是他眼下微许青丝,似乎是已有多日未曾休息好的模样,清隽的面容上落着些许疲惫。
傅羡好眼睫轻轻地颤了下,眸光上下打量着他的神色,唇瓣微啓,半响都说不出话来。
垂着眼睑的萧瑾承睨见女子眸中一闪而过的水光,微微抻开手,看着她,“我还以为你会扑进我的——”话语未落尽,清甜的桂花香扑了个满怀。
傅羡好擡手圈着男子劲瘦的腰身,不知是不是错觉,总觉得他似乎消瘦了些许。
萧瑾承搭在她肩膀上的掌心微微扣紧,指尖抵着女子下颌擡起了一寸,第一次在她的眼眸中掠见了名为眷恋的情愫,他的心口不规则地嘭起,薄唇渐渐弯起了些许弧度。
他禁不住低下头,亲了亲她的唇角,道:“那夜父皇被刺伤,陈家的事情急需处理,抽不开身出来。”
傅羡好听闻皇帝被刺,怔愣地眨了眨眼眸。
皇後病逝,按例休朝十四日。
如今还在休朝期,身处宫外的她自然是无法听闻承天宫的消息。
她微蹙眉梢:“萧澈动的手?”
“是他的剑,但不是他动的手。”萧瑾承牵起她的手,走进了寝屋内,“他本只是想吓唬吓唬父皇与我,没想到他身边的侍卫是陈家安插在他身边的死侍,宫外传来陈家被灭满门的消息,死侍冲入内夺过他手中的剑朝着父皇刺去,所幸没有刺中要害,只是刺穿了肩膀。”
皇帝也因剑伤引起了高热,眼下卧病在榻,还未能起身。
窗外忽而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,漫着雾气的习习凉风席卷而来,拂去了夏夜的闷热。
傅羡好闻言,眸中的担忧浓了许多,上下打量着面前的男子。
快速掠动的瞳孔清亮而生动,看得萧瑾承心中软了微许,牵着她的掌心微微抵开手心指缝,十指紧紧相扣,“我没事。”
他虽如此说,傅羡好没有简单地相信。
而是上手碰着他的身子,掌心落向一处,就会擡眸定定地观察着他的神色,直到确定他身上确实没有落有伤口,这才放心了不少。
不过她实在是过于专注,专注地错过了萧瑾承眸中的晦暗。
心神松懈掌心落下的刹那间,微微仰起的下颌被修长有力的指节捏住,再次向上擡起了半寸,随之而来的是他那道被放大的清隽俊俏容貌。
顷刻之间,下唇被温热的气息覆上。
密不透风的气息将傅羡好团团围住,摩挲着下颌的指腹一点一点地擦过,她不由得屏住了呼吸。
萧瑾承泛着温热的大掌紧扣住女子纤细不堪盈盈一握的腰身,慢条斯理地将她拉近,紧紧地锢在怀中。
唇齿纠缠,抵死缠绵。
静谧无垠的寝屋内只剩下呼吸缠绕的声响,以及绵密水渍交换而过的些许声音,不出一息就将女子的呼吸全部掠夺干净。
直到呼吸不畅,傅羡好才擡手抵着萧瑾承的胸膛,往外推了推,薄唇微撤的瞬间,微许清澈的响声回荡于寝屋内,她霎时间红了脸。
萧瑾承薄唇落着笑,垂眸看着眸光潋滟的傅羡好,似乎还带着微许喘不过息来的娇嗔,他忍不住低头又亲了她一下,道:“再这般看着我,就真的没法放你走了。”
他谓叹了声:“怎的没个巫术将你变小,日日都揣在兜中,随身带着。”
傅羡好:“……”
她忍俊不禁:“我才不要。”
笑着笑着,她唇梢落下了几分,擡手摩挲着他眼下的青丝,“躺着睡一会儿?”
“不了。”萧瑾承微微摇头,牵住她的手心拢入掌中,道:“傅恺还在宫中等着我,带来了陈家与其他世家勾结,欲要染指皇位的罪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