戚闻渊这才意识到,那只是一片以彩线绣在肩头的花瓣。
“好看吗?”珈宁在晨光中转了个圈。
扬起的裙摆掠过戚闻渊的衣摆,带起一阵似有还无的微风。
戚闻渊道:“好看的。”
“哪里好看?”
戚闻渊不答,似是在思考。
“不逗你了,”珈宁站定,“走吧,你都说了,谢府离侯府远,我可不能让阿娘与姐姐等久了。”
“不然,他们要是以为世子欺负我丶待我不好,可如何是好?”
夫妻二人到了谢府,先是给谢夫人敬了茶,又互相都说了些吉祥话。
珈宁的父兄都远在江南,便是谢夫人留了戚闻渊,珈宜则拉着珈宁往闺房去了。
吩咐侍女都先退下,姐妹二人并排躺在宽敞的大床上,珈宜道:“我瞧着妹夫的相貌着实出衆。”
濯若春柳,轩如霞举。是妹妹会喜欢的模样。
“相貌又不能当饭吃。”珈宁踢开被子,翻了个身,正对着珈宜。
珈宜道:“你不喜欢他?”
珈宁抱住珈宜的手臂:“也不是。”
珈宜:“嗯?”
珈宁道:“大婚第二日他就拉着我叨叨了许久!”
“我还以为世子是个寡言的。”珈宜道。
珈宁坐起身来,低头看着珈宜,道:“我原也是这样以为的,那日真是让我大吃一惊!”
“那後来呢?”
“什麽後来?”
“他叨叨了许久,你就乖乖听着?”
这不像珈宁的行事之风。
珈宁哼了一声,道:“自然不是,我可不会让自己吃亏。”
珈宜:“那是怎样的?你与他……吵架了?”
珈宁抿唇:“没,我和他说清楚了我不喜欢他那样。”
“我们拉过鈎了,他以後不会这样了。”
珈宜一愣:“拉鈎?”
听上去有些儿戏了。
她担忧地看向珈宁:“我和母亲明日便回去了,三娘若是有什麽不开心的,也要记得写信告诉阿姐和母亲。”
妹妹远嫁来京,又是阴差阳错成了永宁侯府的世子夫人。
珈宜这几日也和谢夫人聊过了,如若珈宁与世子当真成了一对怨侣,即使不易,也得让他们分开才是。
但最好还是珈宁能上错花轿嫁对郎,与世子成为一对眷侣。
珈宁颔首:“我知道的。”
见珈宜不再继续问,珈宁开口道:“阿姐,你与姐夫是怎样相处的?”
她记得阿姐刚订下婚约的时候,也是觉得姐夫是个莽夫,并不欢喜这门亲事,但这麽几年过去,姐姐提起姐夫的时候,话中的甜蜜之意,珈宁也是能听出来的。
“还能怎麽相处,左右就日夜相对,慢慢也就习惯了。”
“习惯吗?可话本上说,情不知所起,一往而深②,我觉得,这不应该是习惯就能得来的……”
“话本是一回事,你的生活又是另一回事了,”珈宜也坐起身来,握住珈宁的双手,道,“珈宁,纸上得来终觉浅③。”
“我和你姐夫与你和世子也是不一样的,你如今也大了,得试着自己去摸索如何过好往後的日子。不是去照抄话本,也不是去模仿我。”
“阿姐,我不明白。”珈宁回握住珈宜,阿姐双手的温热让她心中的不安稍稍散去了几分。
珈宜看着妹妹,悠悠叹了口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