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随意选了两朵,藏在戚闻渊送的那支金簪之後。
戚闻渊跟在她身後,安安静静付着银钱。
珈宁看了他几眼。
他没开口多说什麽,只继续跟在珈宁身後。
珈宁哧笑一声:“世子今日是打算做一个不会说话的散财童子?”
戚闻渊一噎。
他只是不知该说些什麽,也正是如此,侯府中人才不愿与他一道出游。
珈宁看出了戚闻渊眉眼间的窘迫,摆摆手笑道:“走吧,去善堂。”
复又踮起脚尖,凑到戚闻渊耳边:“多谢散财童子。”
少女口中呼出的温热气喷入戚闻渊的左耳。
耳中似是翻起了浪。
还是会醉人的浪。
珈宁已经跑开了。
戚闻渊捂着微微发烫的左耳,站在原地,等到二人之间隔了数丈之远,方才回过神来,跟上前去。
一对新婚的夫妇见着谢戚二人的动静。
妻子道:“准是惹他夫人生气了,竟然还顿了这样久才追上去,你可不许这样。”
丈夫道:“那是自然。”
夫妇二人并未刻意压低声线,戚闻渊本就敏锐,自是听得一清二楚。
他赶忙加快了脚步。
待戚闻渊赶至珈宁身侧,却见珈宁望着一处野花:“世子寄回侯府的野草是从何处寻来的?”
戚闻渊道:“驿站的庭院。”
珈宁:“世子还真是实诚。”
若是换了旁人来,只怕再怎麽也要给那野草编一出特别的来历。
复又敲了敲戚闻渊的肩膀,佯怒道:“世子果真是不在乎我,只在乎公事。”
戚闻渊:“抱歉。”
珈宁哧笑一声:“说你实诚,你还真是实诚!”
“我从熏风院庭院中摘的花,换你从驿站庭院拔的草,也算是正正好啦。”
那野草虽是寻常,但如今回想起来……
却颇有意趣。
就好似他们凭借两封家书交换了相隔数百里的两地间不同的风。
那颗让人忍俊不禁的野草正如他在她生辰这日带她来真定县。
有些出乎意料,但莫名其妙地能让她心生欢喜。
也不知是为何。
也许是因为特别?
珈宁摇摇头,懒得分出心神去细想。
左右她是开心的。
这就够了!
正正好那三个字是用吴语讲的,戚闻渊的吴语才刚学了几句,尚还听不明白,只能从珈宁眸间嘴角透出的笑意中猜到她是欢喜的。
她总能自得其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