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知道她跑哪里去了。”萍萍走得过急,喘了口气,“殿下撤销了司教司,你知道吗?”
“早上是听说了……”姚书云不以为然,她不上课。
夕照因为金娘子的缘故,也停课了。
“再不会开了吗?”萍萍追问。
“都撤销了怎麽可能再开啊。”姚书云边回边想,民以食为天,还是司膳稳当。她忍不住多吃几口。
萍萍放下碗跑出屋,姚书云唤道:“唉你去哪呀?饭还没吃呢!”
萍萍没回应,转眼跑不见。
她一鼓作气赶到书房,蒋望回正负手立于门外。
“殿下丶”萍萍弯腰,手撑着膝盖,“殿下是不是已经回来了?”
“刚回,还——”蒋望回话音未落,萍萍已推门入内。
柳湛坐在“教以义方”的匾额下,手搭圈椅,正听俩萍萍不认识的官员汇报。她一冲进来,官员即刻止声,都将目光投到她身上。
萍萍顿时手脚局促,脸胀通红。
柳湛神色平淡,言语也淡漠,吩咐追进来的蒋望回:“带她出去。”
就再没瞥萍萍。
不用蒋望回带,萍萍飞也似退出书房,蒋望回擡臂,示意她再走远些,确定不会干扰书房内的议事,才问:“娘子要找殿下说什麽?”
萍萍面露羞愧:“对不起,我听说殿下取缔了司教司,一时冲动就跑进去了。”
蒋望回心道这句道歉应该对太子说,但也没提醒萍萍,只告诉她:“撤销一事其实是陛下的意思,殿下只是奉圣意行事。”
“殿下是今日回京的吗?”萍萍追问。
“是,”蒋望回明白她想弄清楚什麽了,替柳湛解释,“赦令早两日先发回京,殿下一回宫就在书房议事,甚至还来不及面圣。”
萍萍垂首,面露愧色:“是我误会他了。”她擡首,“蒋兄,待会殿下出来,能否帮我传一句话?”
“任娘子差遣。”
“你不要透露我问过司教司的事,就说听见他回来了,我一时思念情难自禁,才冲进去。没想到殿下有政务,替我说声抱歉。”
蒋望回涩哑应声:“好。”
萍萍朝他行了个谢礼,而後道别,她还要赶去仙韶院向朱娘子解释丶说清。
暂且不提萍萍,只说柳湛这厢,议事完出来,蒋望回竟真照本宣科,转述萍萍托付言语,一个字都不多传。
柳湛听完勾唇角悄笑,登舆赶去福宁殿面圣。
福宁殿外多了许多青瓷水缸,漂浮已经催发的碗莲,红紫白粉交错,香远益清,亭亭净植。
柳湛进殿时柳沛正立在下方,与上首官家遥遥说笑。柳湛心沉了下,面上却不表露。
柳沛侧身,笑道:“六哥,好久不见!”
柳湛微笑颔首:“出来了?”
上方官家愠道:“哼,他还没有关够。”
柳湛旋即下拜,禁足是以厌学的名义,所以他道:“父皇息怒,七弟并非有心厌学,只是年岁尚小,待大些自然会明了学不可以已的道理。”他恳切埋首,“是儿臣这个做兄长的没有督导好七弟。”
少倾,官家慢道:“你维护他,不惜自己揽过……好丶好,真是兄友弟恭。”
柳湛和柳沛一齐跪拜,异口同声:“儿臣不敢!”
官家瞪向柳沛:“你已经不小啦!黑发不知勤学早,白首方知读书迟!”
“还有你!”他又瞪柳湛,痛心疾首,“二十四了!连个太子妃都没有!不成家,怎成器?”官家促眸,“离京之前让他们送给你的那些画像,有没有挑出几个称心的来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