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问题。”老板娘跟她打包票,又挤眉弄眼,“男朋友条件不错吧,听姐的话,一定得把握住。”
徐文彬不在,她也不用刻意解释身份了,还能趁机想说啥说啥,假意嫌弃说:“他可没钱。”
“嘿!”老板娘瞥了她一眼,拍了一下她的手,“小夥子讲究着呢,那大衣不是Burberry的吗?姐可是专业干这个的,一眼就看出真假来!”又拿她当亲妹子似的谆谆教导,“说句得罪人的话,我看妹子你年纪也不算小,差不多就行了,再挑挑拣拣,没准过了这村没这店呢!”
老板娘没说假话,也完全是出于一片好意,顾云苏知道大衆观念就是这个样子没什麽好跟个陌生人置气的,她甚至不老在乎老板娘暗示她“剩女”了,她就是遗憾,这世道谈钱丶谈条件都是常态,却没人谈感情了。
你说你要爱情丶要友谊丶要情投意合丶要真心实意,其他一切都要在这基础上才能进行,别人只当你幼稚,没经历世事险恶。
这因果关心有一定道理顾云苏也能理解,可总归得有人坚持住本心不放弃吧,不然这世界也太无趣了。
她不是害怕自己坚持不住,她是怕除她之外,找不到那个一样在坚持的对象。
徐文彬正好把车开到了门口,顾云苏站起来,被老板娘送到门口。
“再来呀。”老板娘笑着招招手。
顾云苏点头应了,坐上副驾驶。
“聊什麽呢这麽亲热?”徐文彬随意问。
顾云苏:“聊你呢。”
徐文彬笑了:“聊我什麽啊?”
“让我千万把握住,不然过了这村没这店。”
恭维话果然对谁都好使,徐文彬一听就笑弯了眼,开车都有劲儿了,又抽空瞟她一眼,问:“那你怎麽说的?”
“我说‘他来接我了,再见’。”顾云苏信口胡扯。
“是我来的不巧了。”
“倒也还行,我不太遗憾。”
“我替老板娘遗憾。”
“她刚进账一千八,倒也没那麽遗憾吧。”
“那我替我自己遗憾,”红灯,徐文彬停下车,问她,“要是我没到,你准备怎麽说?”
这个气氛,就是即将要摊牌丶决定二人今後命运的气氛了吧。
顾云苏不由得坐直了身子,仿佛要进行一场艰巨的谈判:“那得取决于你怎麽说。”
“我又没在,你怎麽取决我?”
真是一步也不肯让。
但顾云苏不慌:“我准备怎麽跟老板娘说不重要,但我准备怎麽告诉你,取决于你怎麽说。”
徐文彬咂摸了一下这话里的滋味儿,笑了。
“该说你聪明……还是没胆呢?”
这话是激她,顾云苏明白,但这种“攸关生死”的大事,她清醒着呢,激也没有用。
“都可以,”她回答,还贱贱地眨了眨眼,“但同样的话也回送给您。”
经过这一系列变故,徐文彬什麽态度已经彻底明了,顾云苏心里不犯嘀咕,腰板又挺直了。
谁先说喜欢这事,在别人那儿可能没这麽重要,情意到了,不说也行。可顾云苏不想,若对方不能亲口承认自己的感情,她会不甘心丶不放心,说到底,可能也是安全感作祟吧。
徐文彬又气又笑,眼里是无奈的纵容,点点头:“算你狠。”
信号灯由红转绿,徐文彬踩下油门,开过路口没多远又停下来。
顾云苏静默着,等待徐文彬的宣判。
徐文彬扶着方向盘,不看她,这麽大人了,竟也有些无法掩饰的紧张。
顾云苏不催促,安静地等着,被他这份紧张哄得很开心。
半晌,徐文彬叹出一口气,笑问:“非得要我说?用行动表示行不行?”
顾云苏挑挑眉:“你准备用什麽行动表示?”
话音刚落,就被对方揽过,轻轻地吻在她唇上。
他的嘴唇凉凉软软,像是薄荷软糖,轻轻浅浅地印在她嘴上,让她想要更多。
“满足你。”他蹭蹭她的鼻尖,调笑说。
顾云苏也忍不住带出笑,眼睛却尽责翻了个白眼儿:“谁满足谁呢?”
徐文彬笑开来,抵着她的额头,服软:“满足我,我。”
“但我听见了。”顾云苏说。
“听见什麽?”
而顾云苏凑近对方的耳朵,像是转述,又像是自白:“我喜欢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