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是……”顾澜澜咬着嘴唇,她并不想相信池醉会入魔道,但一想到修界流传起来池醉做过恶事后,还是对池醉生出了些失望。
毕竟池醉除了爱慕她之外,其余的心思太难猜了,那张冰山脸除了好看之外,就算是面对顾澜澜,都很少展露让她直观感受到的情意。
就算池醉再为她好,对上视线时,还要让她去猜去想,她会很累,所以她更喜欢柳浩琨这般热烈的爱,而非默默的关怀。
柳浩琨站到顾澜澜身前,望着美貌的女子,张开双臂,等着顾澜澜投怀送抱,微微一笑:“不要再想那种人了,澜澜,你我隐居在此不就是为了逃避修界那些纷扰吗?池醉的事,就让他自己去解决吧,上次你我见到他,他都到达化神前期了,可没有我们想的那么脆弱。”
顾澜澜收起麒麟蛋,站起身扑到柳浩琨怀里,喃喃道:“嗯,是我多操心了,他都做了魔修,入了逆尘教,又如何能过得不好。”随即便被柳浩琨咬住双唇。
水声啧啧,唇齿交融片刻,柳浩琨拦腰抱起顾澜澜。
顾澜澜脸上一片粉红,揽着柳浩琨的脖颈,靠在对方坚实的胸口,一起进入屋子。
来到此地的池醉躲在暗处,他穿着一身漆黑有些脏污的劲装,过去清澈的琥珀色瞳孔此刻满是血色。
这段时日他躲躲藏藏犹如过街老鼠,就算是化神修为,却被正魔两道那些隐藏起来的大能各种追杀,又如何能过得好?
那些大能和池醉毫无恩怨,说是各门派出了悬赏,若能够杀了池醉,就能得到对提升修为极为关键的珍宝。
池醉之前身材瘦削,如今更是瘦骨嶙峋,他紧握双拳,双手的拇指指甲不断扣着食指的缝隙,抠出了血带来疼痛,却依旧停不下来。
这半年,池醉总觉得自己失去了属于他的那份温柔,时常痛彻心扉,但一想曾经的温柔不正是顾澜澜带给他的吗?如今可不就是真正失去了顾澜澜。
他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走到如今的地步。
一切亦是他咎由自取吗?
曾几何时,池醉遭遇苦难,当看到顾澜澜幸福的笑容时,不论对方身边有谁,他都能发自心底产生甜蜜。
今时今日,望着顾澜澜的笑颜,池醉竟然生出了些许怨恨。怨恨他不顾生死为了顾澜澜冒险,最终却连信任都没得到,他甚至想上前直接质问顾澜澜,你难道就看不到我为你的付出吗?!
然而,池醉的双腿却像是扎根在原地,任由怨恨滋生,却依旧一动不动。
不该这样的。
一个微小的声音在池醉心里响起,池醉已无精力去注意。
痛恨与绝望最终凝聚成一滴泪自右眼落下,衬得眼角的泪痣熠熠生辉,脸颊似乎被一阵轻柔的风抚过,那滴泪亦跟着那缕风消散在空气中。
池醉蓦然戒备地注意四周,方才像是有人在他身边?
片刻后,他却没有探查到他人的气息。
错觉吗?
池醉颓然地坐在地上,望着前方木屋,从日上三竿到月明星稀,他听着四周的蝉鸣声,明明闷热的夏季他却感觉到彻骨的寒冷。
池醉就那样在地上坐了一夜。
他不知道的是,阎攸宁站在他身旁陪了他一夜。
看到池醉如此凄惨的模样,阎攸宁有种立刻现身带走对方的冲动,之后再对方养得白白胖胖最好,但如果真那样做,这个池醉只会把他当成敌人,真要强行带走对方,怕不是会得到很糟糕的结果。
这种想法也仅仅出现了一瞬。
阎攸宁知道,这个池醉没有重生,不是他的阿醉,一切行为不过是按部就班地照着原著剧情发展罢了。
阎攸宁以前也想过这样的场景,真到了这一刻,确实生出了怜惜,但也仅止于怜惜了,却不妨碍他觉得以前给顾柳二人的惩罚还是太轻了。
柳浩琨显然是发现了池醉的,但却装作不知道,还在对顾澜澜说着一些伤害池醉的话。
阎攸宁甚至觉得柳浩琨自尽都不够,应该再被折磨折磨才好。他席地而坐,脸色也有些阴沉,陪在池醉身边,看着这个沉默的青年默默地盯着木屋看了一宿。
天刚亮之际,正魔两道从东西方向朝这里前来,就算看到了彼此也没有要打斗的迹象。
他们似乎做了某种约定。
阎攸宁甚至在魔道里看到了逆尘教的人马,北落师为领头,御风而来。
池醉自然也注意到了两队人马,皱紧了眉头,他又忍不住抠起指甲,咬着下唇,像是在犹豫着该不该提醒还在屋子里云雨的男女。
但不用池醉犹豫多久,柳浩琨已经察觉到了异样,急忙走出门,抬头看向天边,明白事态紧急,他立即转身还在梳妆的顾澜澜喊道:“澜澜,我们快走!正魔两道朝这里来了!”
“诶?!”顾澜澜吓了一跳,手里的梳子一下不稳掉在地上,她发丝凌乱,赶忙跑出来欲离开这里。
然而,下一瞬,顾柳二人被囚困在各色法器间,进退不得。
“妖女!我今日就要把你收了!”正道中一门派的掌门在天空中朗声道,而他的视线看向柳浩琨时,叹息一声:“柳浩琨,你叛离玄微派,今日若知悔改,束手就擒,或把妖女擒住,也算是将功补过。”
“我不是什么妖女!”顾澜澜听到这个称呼直接炸了,她仰望着东西两边的人马,看想那些自诩正道的人:“你们这些正道和魔道有什么区别?!不也是图我的融合灵根吗?!其实还不如魔道来的光明正道吧?魔道好歹是打着要拿我炼器炼丹的想法,你们呢?给我冠以妖女的名头,就能掩盖你们想草菅人命的心吗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