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这时,别墅外传来摩托引擎声,司亭张扬的声音传来:“小神经,走了,接你去聚会!”
沈惊看着俞昼,死气沉沉的模样,仿佛等到最后一丝天光消失,他就会彻底地融进黑暗里。
不知道怎么回事,沈惊心脏一抽一抽的疼,他不自觉地退让:“哥哥,要是你真的不想我去,那我就。。。。。。”
俞昼却在这时笑了笑,他松开沈惊的手腕:“开玩笑的,期末聚餐,怎么能不去。”
沈惊愣住了,一时没反应过来:“哥哥?”
“去吧,好好玩,”俞昼拢了拢沈惊的明黄色围巾,“不要喝酒,不要到太晚。”
沈惊讷讷地问:“哥哥,你刚才真的是开玩笑吗?”
俞昼屈指敲了敲沈惊的额头:“不然呢?我真把你锁在家里,不让你出门?荒谬不荒谬?”
沈惊撇撇嘴,确实太荒谬了。
他想到俞昼刚才的模样,还是心有余悸,一阵阵的发慌:“哥哥,你以后别这么开玩笑了,你故意吓我干嘛呀。”
俞昼问:“吓到你了?怕了?”
“很害怕,”沈惊点头,他牵住俞昼的手,“哥哥,我刚刚真的很害怕。”
俞昼感觉到弟弟的指尖还在发抖,他咽下喉头翻滚的血气,笑着说:“逗你的,怕什么。”
他往前一步,踩在了地面落下的那道浅金色余晖上。
他要做人,不能做禽兽,他永远不能让弟弟害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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俞昼牵着沈惊到门口,打开门,司亭拿着摩托头盔等在外头。
“阿昼,他们小屁孩聚餐,我送他过去,你去不去?”
俞昼笑得温文儒雅:“我就不去了。”
“也是,你去了算家长,他们玩不开。”司亭来到沈惊面前,微微屈膝,调侃道,“怎么选个这色儿的围巾,像个蠢鹅蛋。”
沈惊还有点蔫,下意识地回了一句:“你才是蠢鹅蛋。”
接着又想起来什么,沈惊连忙对俞昼说:“哥哥,司亭哥哥说我是蠢鹅蛋。不过,我自己觉得我是一颗漂亮的柠檬。”
行,他和司亭说了一句话,但是和俞昼说了两句,这回不怕俞昼数数了。
沈惊戴上头盔:“哥哥,那我走喽。”
俞昼站在门口,笑着点头:“记得不要喝酒,也不要玩到太晚,看着点手机,注意电量。”
一个毫无差错的、关心弟弟的好哥哥。
司亭轻嗤一声,长腿跨上摩托:“阿昼,你就别瞎操心了,他多大个人了。”
沈惊重重捶他后背,嚷道:“你说我哥哥干嘛!你没哥哥疼,你红眼病犯了!”
司亭吃痛“哎”了一声,笑着说:“你们兄弟两个沆瀣一气,我不和你们争。小神经,抱紧了啊,出发了。”
摩托车驶离,俞昼站在原地,看着弟弟离开的背影,面上笑容春风般温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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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司亭这孩子也算我看着长大的,很可靠。”俞守泽的声音自背后传来,“我通知他来接沈惊,他就真的来了,来的不早不晚,很是时候。”
俞昼没有回头,淡淡道:“爸。”
俞守泽走到俞昼身旁,拍了拍俞昼肩膀:“小昼,你允许沈惊走,这点我确实没有想到啊。”
俞昼的笑容纹丝不动:“他有交朋友的自由,不存在允许不允许。”
“他也可以没有自由。”俞守泽笑道,“取决于你。”
俞昼侧身一步,拂开俞守泽搭在他肩上的手掌,像拂掉一块污泥:“他天生就有自由,不取决于任何人。”
俞守泽缓缓鼓了三下掌:“很漂亮的大道理。”
接着,他话锋一转:“我把你妈妈生前最后一场演出的录像带放在地下室了,你看到了吗?”
俞昼:“谢谢爸,我看到了。”
看了很久很久,看得他浑身血液仿佛冻住,看得他差点做出让弟弟恐惧的事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