况且,微臣到了北邙这五年,可从未听说有人来寻微臣,可见微臣与陛下的关系并不如陛下所说的那般好。”
“那是因为,朕以为你死了。”
西云皇帝眼底是浓郁的沉痛,似是不愿回想那些痛苦的记忆,沉吟片刻道:
“六年前,你执行了一次秘密任务,十分凶险,朕给你加派了很多人手,也提醒你那件事牵涉颇深,只搜集线索证据就好,千万不可深究。
但你不知为何一意孤行,甩开了朕派去保护你的人,还孤身跟踪了一伙人离开了西云国境,之后便音讯全无。
后来,有暗探回报,说最后一次见到你是在西云边境上,你身负重伤,中箭坠崖了。
朕亲自带了几队人马没日没夜的找,却只在悬崖下找到了你的佩剑,还有大量的血迹,所有人都说,你受了那么重的伤,又中了箭,还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,肯定是死了,尸体早就被野兽撕扯叼走了。
朕自然是不信的,你那么厉害的人,不会那么轻易就死了,可朕几乎将整个西云都翻了过来,甚至暗中去北邙边境找,都没找到你的踪迹。
一天找不到就一个月,一个月找不到就一年,予帆,时至今日,朕也从来都没有放弃……”
西云皇帝说到这里已经红了眼眶,看向江予帆的眼神里满是失而复得的欣喜激动。
可江予帆就是觉得,西云皇帝的说辞,有些假。
而且和赵戈他们同他说的也有些出入。
虽然六年前原身奉命处理毒人事件,最后追着王崇等人离开了西云国境,和西云皇帝说的秘密任务时间对得上,但结合赵戈的话,原身那时并没有遇险,还回去同赵戈他们讲了王崇那边的事,并设计想要顺藤摸瓜。
况且,与毒人有关的王崇那伙人若不是原身有意放过,怕是一个都活不成,又怎么可能危及原身性命?
所以,江予帆猜测,原身一定是回去之后,遇到了什么别的事,才遭遇不测,而西云皇帝,一直都在打哑谜,虽说是在讲故事,却始终不肯说其中细节,什么秘密任务?什么牵连颇深的事情?
西云皇帝一定隐瞒了什么。
“陛下,您说的……”
江予帆话还没说完突然觉得有些头晕目眩,晃了下脑袋却还是如此。
怎么回事?西云皇帝给他下药了?他什么都没动啊,茶也没喝。
“予帆,别担心,朕不会害你的。”
西云皇帝缓缓起身,来到江予帆身前,抬手扶住了江予帆的肩膀,想要让江予帆靠在他的身上。
“……”
“刷——”
江予帆不知何时藏了一把切水果的刀,凛然抵住了西云皇帝的脖子。
“予帆,你要是杀了朕,北邙的使团,可就都得给朕陪葬。”西云皇帝微微一笑。
“砰——!”
江予帆揪着西云皇帝的衣襟重重把人按在了桌子上,硬扛着那磨人的晕眩感,冷厉道:
“微臣可不敢取陛下性命,但陛下算计微臣,微臣让陛下不留痕迹地受些罪,还是做得到的。”
话落,江予帆指骨猛地一戳西云皇帝胸前穴位,西云皇帝顿时痛呼一声,弓着身子瘫倒在地,脸色煞白地捂着胸口疼到呼吸发颤,动弹不得。
“啧啧……”
江予帆嫌弃地摇摇头,比文轩差远了。
“江……予……帆……”
西云皇帝费力地抬手想要抓住江予帆的衣摆,可那神色却并不像怨恨江予帆对他动手,反倒像是怕江予帆跑了。
“哐——”
江予帆重心不稳,踉跄了一步撞到了桌子上,撑着桌子缓了好半天,却愈发觉得站不住了。
迅速环视了一圈,发现太和殿隐蔽的角落里燃着不知是什么的香,他进来这么半天,竟一丝一毫的味道都没闻到,看来,问题就出在那香上。
“咻——”
江予帆甩手将小刀扔了过去,却因为视线恍惚偏了。
强烈的不受控制感让江予帆已经有些顶不住了,撑着最后一丝理智想要离开这里。
然而这时,一道黑影突然从天而降。
江予帆心下一惊,意识反应过来了,但身体却早已跟不上反应,只觉得后颈一痛,便失去意识倒了下去。
“陛下!”
那影卫立马将西云皇帝扶了起来,却怎么也解不开江予帆戳过的穴道。
西云皇帝强忍着疼痛摇头:“别……白费力……气了,他的手法……除了他……没人能解开……”
那影卫面色一沉,眼底闪过一抹杀意:“陛下,他已经不是从前的江予帆了,留着他对您不利,可要将他……”
“放肆!”
西云皇帝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揪住影卫的衣襟把人拽了过来,目光阴鸷警告道:
“谁也……不许动他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