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老太医施针压制住毒性走后,岳岐坐在床榻旁,眼神复杂地看着江予帆:
“看来是有人知道你还活着,开始害怕了,害怕你像当年那样,试图揭露那些事情的真相,不过你放心,朕不会让他们伤到你的,也不允许任何人打扰我们。
往事已去,朕也不再重提,我们重新开始,没有那些事的话,你是不是就能喜欢朕了?”
岳岐就这样守了江予帆两个时辰,眼看着江予帆隐隐有要苏醒的迹象,这时近卫却突然叩门进来,在岳岐耳边低语几句:
“陛下,有人动了湖心亭下的东西。”
“什么?!”
岳岐脸色大变,惊疑不定地看向床上的江予帆,沉吟片刻,立马起身往外走,急于验证心中猜想。
“予帆快醒了,找个手脚麻利的人过来伺候着,他不喜人多,一个就好。”
“是,陛下。”
……
良久,江予帆住处外的侍从听见屋内有窸窸窣窣的响动,便敲响了房门。
“叩叩——”
“下去吧,我不需要服侍。”屋内传出江予帆低哑虚弱的嗓音。
“吱呀——”
侍从违背江予帆的话,直接推门走了进来。
床榻上半靠着的江予帆眸光一沉,抬眸冷斥:“听不懂话?我说了不需要。”
“江大人,先把药喝了吧。”
那侍从毫无惧意,端着还冒着热气的药碗递到了江予帆面前。
江予帆闻闻那药,没毒,治伤祛毒的,但他却无福消受。
忽地江予帆一把拉过那侍从的手腕,接住差点撒了的药碗放到一旁,倏然凑近那侍从:“哪来的大胆侍从?”
“……江大人。”侍从双手抵着江予帆的胸膛,一双澄澈的眼睛,神色飘忽。
“还装?”江予帆手指抚过“侍从”的双眼,笑道:“殿下这双眼睛,我可不会认错。”
“……”被识破的君九尘收起了脸上的慌乱,坐在床榻上担忧地拉住江予帆的手:“怎么回事?分开时还好好的,我一来就听说你受了内伤还中了毒。”
江予帆捏了捏君九尘的手:“我没事,吃了梁文轩的药,做的假象骗人的,不然我去凌云阁那么久,岳岐定会怀疑。
还有,这么多年过去,我当年的那些仇人都藏得太深了,也太惜命,我若是不给他们泼点脏水,让西云皇帝心生忌惮刺激一下他们,引他们出来,这局还如何做下去?”
“你是想让他们自相残杀?”君九尘猜测道。
“不完全是。”江予帆摇摇头,笑意森冷:“复仇自然要亲自动手才爽快,但若是能将他们逼入绝境再给予致命一击,让他们在绝望和恐惧中死去,岂不更好?”
“……”君九尘沉默不语,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江予帆那双漆黑的眼睛被仇恨填满的样子。
“怎么了?怕我?”江予帆捏着君九尘的手微微松开了些,可下一秒又被君九尘握紧。
“心疼你。”君九尘垂首在江予帆手背上落下一吻。
“!!!”
江予帆一怔,只觉得手背上的温度过于灼热了,烫到了他心里。
“果然还是殿下的脸看着更赏心悦目些。”
江予帆生硬地转开话题,别扭地抚过君九尘脸上的人皮面具,问道:“你怎么进来的?”
“洛家在宫中有暗子,洛兄安排人送我进来的,放心,我心里有数,不会被发现。”君九尘说道。
江予帆眼底闪过一抹凝重:“不是说好了在外面等我?我堂堂暗阁首领,殿下信不过我的本事?”
“好好好,你最厉害了。”君九尘略显敷衍,随后突然抱住了江予帆,闷闷道:“在你身边我才安心,别让我一个人等着,我能帮你的。”
“……”
江予帆只觉得心里既温热又酸涩,回抱住君九尘拍了拍他的背。
然而就在这时,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,岳岐毫无预兆地推开了房门,看见眼前的一幕,声线骤冷:
“你们在干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