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往後在宫中的日子,便劳烦嫂嫂费心了。」
阮玲珑觉得脑中乱的很,下了逐客令让暮雪送走那碍眼的二人。
她又重新坐回案前提笔抄写经文,矮凳上的软垫还未坐热,康宁宫的嬷嬷便来传话,她闻言当即提裙不管不顾冲了出去。
康宁殿前阶旁的白雪有一指厚,阮玲珑到时远远瞧见温婉身着夏衣跪在雪上,身形单薄冻得瑟瑟发抖。
阮玲珑她将人带入皇宫,本意就是为了让温婉能躲开自己的皇叔阮拓,看她身姿弱柳迎风的,若她牵扯进自己与温千楼的婚事中挨罚病倒了,终归是自己理亏。
她瞧了一眼冲自己颔首的温婉,一言不发径直越过她直入康宁殿中。
只是……用手臂支着脑袋打瞌睡的皇祖母,几日未见瞧着苍老许多,没有从前那股精气神了。
嬷嬷正要唤醒太后,阮玲珑示意她噤声,取来披风盖在了太后的肩上,轻声叮嘱道:「殿外的人本帝姬带走了,若皇祖母问起来本帝姬一力承担,待皇祖母醒了……」
太后疲倦得睁开眼,这一次倒没有像往日那般生玲珑的气,只是伸出了手臂,「玲珑过来,扶哀家起身!」
阮玲珑握住皇祖母手的那一刻,一股冰凉的感觉从掌心传来,康宁宫中的炭火很足,她站在这里身上已起了一层薄薄的细汗,皇祖母大抵是病了。
「皇祖母为何如此冰冷,玲珑给你传御医来,来人……」
太后有气无力道:「不必了,哀家身子状况如何哀家是知晓的。」她拍了阮玲珑的手背,脚步虚浮缓缓走向殿门口。
太后瞧见温婉的那一刻又挺直了背,盛气凌人。
「你应知晓哀家唤你来是为了何事。」
阮玲珑亦望向远处正在罚跪的温婉,「皇祖母定然是为了玲珑的婚事,区区一个温婉不会影响婚事的,况且温千楼已认她做义妹……」
搭在阮玲珑手掌上手忽然攥紧,「汝南王反了。」
「什麽!」一片雪花落在阮玲珑的眉心,顿时消融,「皇祖母,你是说……皇叔他谋反了?」
阮玲珑日日将自己拘在福满宫,朝堂发生这般大的事,大抵宫人都知晓,自己竟还不知。
太后看向阮玲珑的眼神满是无奈,她自幼长在自己的身边,说她聪明还是个缺心眼的,若说玲珑是个古灵精怪的丫头,还有些犯蠢。
「他已不是你皇叔,是大邺的逆贼,你与温千楼的婚事怕是提前了,本是定在六月盛夏的,哀家与陛下皇后商议,开春便将婚事办了。」
阮玲珑面露难色,「皇祖母,婚事怎得这般急?如此算来也不过百天,玲珑还未准备好嫁他为妻。」
一阵寒风吹来,太后迎风重重咳嗽了两声,憋的脸色泛红,许久才缓过来,她抬手怜爱得摸了摸阮玲珑的脸颊,「因为时不待人。」
太后说自己乏了,便让阮玲珑领着那女子回去。
阮玲珑惴惴不安回头看向缓缓闭上的朱红色殿门,她不知为何皇祖母会说时不待人,折返想要回去,却被守在门口的嬷嬷给拦了回去。
「乐嘉帝姬恕老奴无礼,太后近日劳神太过辛苦,已睡下了,还请帝姬回去吧!」
她将所有的话都憋在了心里,差人去太医署打探皇祖母的病情,御医们齐齐闭口不谈,阮玲珑心中更是不安。
福满殿前,温婉还是寸步不离跟着阮玲珑。
「温婉姑娘不回瑞玉殿,跟着本帝姬做什麽?」
温婉闻言又跪了下去,「奴家不过是弹曲儿的伶人,能认温大人为兄长,又有帝姬做嫂嫂,实乃前世修来的福分,万万不敢再入住瑞玉殿……」
阮玲珑听出话中之意,「罢了,你既愿跟着便跟着吧!」
温婉拜谢起身,便跟着暮雪入了福满殿中,她微微打量着殿内的陈设,那木架上摆满了金银玉器琉璃瓶,十分耀眼,稀有的羊脂玉瓶里却养着绽开的腊梅。
她正跟着暮雪入寝殿时,不经意间看到整理书案的宫娥,微微惊讶,那宫娥也注意到了她,微微颔首一笑便算是打过招呼了。
阮玲珑将披风递给了暮雪,「温姑娘,来了福满宫也不必拘谨,既答应了他会护你周全,本帝姬绝不会食言。」
温婉还是谦卑道:「劳烦帝姬费心了。」她还是向暮雪领了一份差事,去後花园的暖阁中照顾花草。
深夜寒风萧瑟,夜半里福满宫倒是「热闹」的紧,向来康健的阮玲珑病倒了,发热泛寒上吐下泻的,御医开了药方派人拿去抓药煎煮,又施了针。
暮雪跪坐在帝姬榻前,焦急道:「御医,帝姬为何还不见好转?反而吐得更厉害了?」
御医急得满头大汗,看症状就是风寒所致,但乐嘉帝姬娇贵身份尊崇,不敢有一丝懈怠。
「这……我尽量让乐嘉帝姬好受些!」话毕,她又扎了一针。
暮雪洗着帕子放在阮玲珑的额前,「帝姬,要不暮雪前去向皇后禀告一声。」
阮玲珑迷迷糊糊中握住了暮雪的手,艰难开口道:「不必了,告诉我母后只会让她徒增担忧罢了,待喝了药大抵就没事了。」
她又陷入了昏睡中,待醒来早已过了正午,屏风之後隐见一道人影微微晃动,阮玲珑声音嘶哑,低声唤着暮雪,没想到那道身影竟是温千楼。
他坐在榻旁将人扶起,让阮玲珑靠在自己的怀中,她的唇微微乾裂,有气无力道:「你怎在此?」<="<hr>
哦豁,小夥伴们如果觉得不错,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~拜托啦(>。<)
<span>:|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