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对啊,尤其是程序员,男的过了三十五都要失业,女性更不用说,她是完全没考虑之後的职业发展。”
“看她朋友圈发的照片,老公长得也挺普男啊,不知道是干嘛的。”
隔壁工位的同事看向没参与话题的束晴,八卦道:“晴,汤汤平时和你接触多,你知道她老公做什麽工作不?”
这在技术部不是秘密,汤汤经常闲聊时谈起,束晴也就没隐瞒,“应该是她同学,还在读博吧。”
“天呐!”周围爆发出好多声惊叹:“那岂不是要汤汤养他,这也太恋爱脑了吧,汤汤糊涂啊。”
“人家这是真爱,你们懂什麽。”其中一人笑着说,却是嘲讽的语气。
束晴也玩笑道:“也许汤汤是抓住潜力股了呢。”
“就算真是潜力股,那牺牲掉的未婚身份和这几年青春不重要吗。反正我不会英年早婚的,爱情和男人是我们这个年纪最没必要的需求。”同事朝束晴挑了挑眉,“你不会也想抓一个潜力股吧。”
束晴沉默半秒,摊手笑了笑,“没想过,一张结婚证换十天假期,似乎不太划算。”
说完她起身拿了剩下的最後一包喜糖往外走。糖果小小一盒,束晴却忽然觉得有些沉重。
技术二部总监办公室的门平时都微微敞开,而此刻紧闭。束晴轻敲两下,直到里面传来“请进”的反馈,她才打开门。
“有事吗?”冯式东靠在转椅上,深深蹙着眉审视她,似乎在指控她是个不速之客。
束晴见他这样的表情,都懒得往里多走两步,直接把喜糖挂在门後的勾子上,说:“你们部门的汤汤上个月结婚,这个喜糖她给你的。”
“好的,谢谢,代我祝她新婚快乐。”
冯式东的语气和他的表情不同,温和而礼貌。束晴顿了下,收回刚往外走的脚步,转过身把喜糖拿到他桌上,也看到他的左手和小臂都是血痕,估计摔得不轻。
她双手插着外套口袋,轻靠着办公桌,玩笑道:“胳膊怎麽了,不是前天和我打球摔的吧?”
冯式东的眉毛已经拧成一个川,明显被束晴的话气到,不想和她多言。
束晴刚要见好就收,冯式东突然顺着她的话说:“对,就是那天摔的,骨裂了,你打算赔偿吗?”
“啊?”束晴没想到他会顺竿子往上爬,歪头盯着冯式东擦伤的手臂,疑惑道:“怎麽三十多岁就开始碰瓷讹人了呢?”
冯式东扬了扬下巴,示意她门在右後方。
束晴看他吃瘪的样,乐的耸耸肩,终于不开玩笑,取出口袋里的碘伏和药膏,隔着宽阔的办公桌递到他面前,“听人说你在楼下摔了,消消毒。”
冯式东的视线下意识投向她的手,又顺着手臂看向她的脸,最後他错开束晴的目光,接过她手中的药瓶和棉签,咳了声,说:“谢谢。”
束晴注意到,本该起身接东西的距离,冯式东只是大幅度倾身取过,应该腿上也有受伤。
“如果严重可以请假一天,请假流程之前给的入职材料里都有,你翻一下。”
冯式东只是转过椅子,伸手握上鼠标,看着电脑屏幕作势开始工作,淡淡道:“谢谢关心,我没事,小伤。”
他这副正经的样子,想起汤汤刚才说他摔得狗吃屎,被骂的脸通红,束晴又来了兴致。
她不紧不慢地坐到对面那把转椅上,抱臂环胸,搭着二郎腿说:“冯总,其实被下属看见这种事也没什麽,最多就是在他们面前威信力降低些。但你也让他们连续加了一礼拜班,算是扯平了,你觉得呢?”
冯式东眼尾的青筋隐隐跳动,移动鼠标的动作顿了顿,没说话。
束晴接着说:“如果你觉得实在难堪受挫,那我代表公司帮你做做心理辅导?”
冯式东终于忍不住,从电脑屏幕前移开视线,用警告的目光看向她:“我受伤了,很严重,明天请假。”
束晴知道他话里有话,架着胳膊听他继续说。
“所以答应明天给我的岗位划分说明,麻烦今天下班前给我。”
冯式东也笑着,显示屏的白光明晃晃地照在他脸上,束晴发现冯式东的脸侧有一小块不细看很难发现的淤青,估计也是在公司楼下摔伤的。
束晴忽然想在这块淤青上添砖加瓦,一巴掌不知道够不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