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,是我。”徐姚的声音很轻很轻。
电话那头的李成俊放下筷子,努力克制住情绪,又拿起筷子把面前那碗香菇肉酱面搅了又搅,问道:“我们很久没联系了,你今天怎麽了?是发生什麽事了吗?”
“不好意思,我知道我们说好分手之後不联系了,我今天坏了规矩,可……”徐姚一直哭着,说话也说不太清楚。
“你在哪?”
“我在鹏瑞利二路。”
最近半个月单位刚好派李成俊等人在市里学习,他搜了一下地图,发现距离大概四公里,于是说道:“你在那等会,我们见面说,你刚说的很多都听不清,我20来分钟到。”
李成俊撑着长柄伞,朝徐姚走来。雨滴打在伞面上,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,在这寂静的夜里回荡出一种独特的韵律。
徐姚原本正站在墙边,微微低着头,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雨弄得有些狼狈。她那单薄的身影在风雨中显得更加娇弱。当她听到那有节奏的脚步声和伞与地面的轻微摩擦声时,擡起头来,在朦胧的雨雾中看到了那个逐渐靠近的男人。
李成俊用的长柄伞还是那麽大,在靠近女人的时候,他微微倾斜了一下伞,将更多的空间让给了女人,避免她被雨淋到更多。
虽然早已时过境迁,物是人非,彼此没有了少时那般浓烈的感情,但还是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在。
更何况,靠时间放下的人,是经不起见面的,积压在心底的某种东西正蠢蠢欲动。
情难自禁的拥抱,短暂又激烈的吻,又迅速推开了彼此,各自退後了一步。
李成俊知道事情原委後,气冲冲地说道:“他戚继文真不是东西,你咋不离婚呀?”他希望徐姚能早日脱离苦海,结束这段婚姻。
“我前个月想好了要离婚,准备和他摊牌,可……”
“可什麽?”
“就在上个月我发现自已怀孕了,去医院检查已经有三个多月了。”
“有了孩子不是更应该离吗,如果孩子出生後每天看到爸妈这样,孩子能健康快乐成长吗?”
“这些我也考虑过,但我觉得孩子的成长过程中爸爸的陪伴和教育也很重要。”
“如果只是因为这个的话,我也可以,我还是一个人。”
“你胡说些什麽,你该去找个好女人好好过日子。”
“徐姚,那你他妈的,今天打电话给我干吗?”
“我也不知道,我肯定是疯了,疯了,疯了。”
……
李成俊站在单元楼大门口,看着徐姚走进电梯的身影,直到那身影消失,他才缓缓转身,带着一种微妙的情绪重新撑起那把长柄伞,融入到雨中的世界里。
徐姚冒雨咬牙赶到家时,满身酒味的戚继文冷冷地问道:“下大雨怎麽这麽快就到家了?”
徐姚没有接这个话题,而是反问道:“怎麽又喝酒了?”
“明明我业绩你那姓孙的强那麽多,升职凭什麽是他?”戚继文借着酒意吼道,
“工作上的事,多的是人情世故的地方。”
“这我当然知道,我还用你教我?”戚继文伸出了拳头。
看着越来越逼近的拳头,徐姚停顿犹豫了几秒,最後甚是平静地说道:“我怀孕了。”
戚继文把砸向徐姚的拳头转移到家里的镜子上,镜子碎了一地,戚继文的手流了好多血。
“我要当爸爸了?”戚继文兴奋地问着。
“嗯,我们离婚吧。”
“你说什麽?”
“离婚。”
离婚这个字眼彻底刺激到了戚继文,顿时火冒三丈,对着徐姚就是拳打脚踢。
才三个月左右,可想而知徐姚流産了,孩子没保住。
出院後的第二天,徐姚也恢复了些力气,休息了两天就正常上班了。
凌晨四点,徐姚在噩梦中惊醒。
这些天,徐姚和戚继文都是分房睡的,徐姚说要离婚,戚继文不同意,说彼此冷静一下,主动去了客房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