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事,日子你挑。文叔出了这麽大事,柳姨又整天要看着那两个人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,她心情难免不好,尽量顺着她点,有什麽事找我就行。”
文墨轻声道谢。
“对了,船票日子定下来了,在十二月二十二号。”
魏衔玉呼吸急促一瞬,很快又平静下来:“你真是帮了我一个大忙……等这场戏演完之後,有需要我帮忙的,你说就是。”
自家的事乌烟瘴气乱成一片,文墨对他为什麽演这种戏已经失去了好奇心,她点了根烟,惆怅道:
“我要做的事情可太多了。”
魏衔玉挂断电话,望着窗外烟雨蒙蒙的景象发呆。
帮助母亲离开魏靖允这件事,总会让魏衔玉想到待在他身边的宁迢。
时至今日,他仍然在限制宁迢的自由,不准他和别人说话,不准他离开自己的视线,尽管魏衔玉已经在一步步後退,想给宁迢的自由让步。
可退一步,他就会深陷进无尽的惶恐情绪当中,身後已经是万丈悬崖,魏衔玉感觉他最大的忍让范围就在这里了,再往後退,就会跌的粉身碎骨。
可是他自己知道这远远不够,他越畅想着母亲自由的未来,就对囚禁宁迢这件事感到越痛苦纠结。
本质上,他和魏靖允没区别。
窗外的雾恍若凝成实质,它穿过窗户湿漉漉缠绕在魏衔玉身上,把他的脖子吊起,让他腾空挣扎,呼吸困难。
宁迢看向站在阳台上的人,手中锅铲翻动,把煎蛋翻了个面。
聊什麽聊那麽久?饭都要做好了。
宁迢一直有意无意地瞟他,直到关火,把饭菜盛出来时,他看见魏衔玉跪在了地上。
宁迢心中一沉,立马放下手中盘子跑到阳台。
“衔玉。”
魏衔玉半跪在地上,大口大口的喘气,身体止不住的颤抖。
惊恐发作。
宁迢脑袋中闪过四个大字。
继医生也什麽都不告诉他之後,宁迢只能自己偷摸去翻魏衔玉的药瓶子去查,然後了解到了对他而言很陌生的一个词。
他张开双臂抱住魏衔玉,手掌捂住他的口鼻,缓声道:
“慢慢呼吸,不要急。”
魏衔玉抱紧他,濒死感像在密闭空间中装满了水,淹的他不能呼吸,他像抱紧救命的浮木,死死搂着宁迢的手。
“嘘……没事了,我在这,衔玉,别怕……”
宁迢手臂收紧,轻声安慰他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,魏衔玉呼吸逐渐趋于平缓,他默不作声靠在宁迢怀里。
窗外雨停,泪水干涸。
魏衔玉望着宁迢,悲哀地想明白:
他不可能和宁迢有一段正常健康的恋爱关系。
倘若某天宁迢不再爱他,想再次逃离他,他会和魏靖允做出一模一样,甚至更疯癫的事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