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听清了。”
“继续查,还有那间药铺,高低给我整一点错处出来,最好是能赔到倒闭。”
昭阳抿了抿嘴:“这。。。行吧。。。哦对了!刚才爷爷也过来了,见主子正忙,在外等了会儿就先回院里了。”
“知道了,快到午膳时间了,去安排一下。”
江意秋盯着那屏风,往前缓缓走了几步,只听後边昭阳应声後一阵越渐微弱的脚步声。
“这麽明目张胆地就过来了?”
江意秋抱着手,隔着屏风朝里面朗声道。
禾苑揪着自己胸口的衣料,沉沉吸了一口气,手指紧张地拈着落在手腕间的衣袖,一双明亮的清瞳左右闪躲,最终还是望向面前这人:“。。。明天晚上城南的烟花,你能不能。。。与我一起去看?”
话音落,江意秋嘴唇翕张,眉头高擡:“我与你?”
禾苑擡上去一张精致小巧的脸,盯着江意秋俊俏的脸,只听那人又道:“我好像都没有允许你踏出殿门,你倒想出宫了?”
“小时候,你经常带我溜出去的。”
“。。。哦。”
“为了吃外边儿卖的肉包子,回去就挨了罚。”
“?”
“你说整个皇宫里,就只有我院子里的梧桐树最好爬,它很大很高,我刚才也是那麽溜出来的。”
“。。。”
“跟你学的。”
禾苑的眼神没有移动过,不知道为何,他越说,盯着江意秋的眼睛就越是发亮。
江意秋被盯得有些不自在,别过脸去,“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。”
昨夜里他一晚上都没有休息过,这会儿打了个大大的哈欠,虽然有些故作姿态,别别扭扭的,他缓缓走进,而後又绕过禾苑身侧,预备去榻上补觉。
禾苑肩膀渐渐低垂,视线下移,一点点回过身去,眼睑半擡,目光游离不定,却不经意间瞥到江意秋床头挂着的一抹红色。
虽然光线不太好,但是他一眼就能认出来,难怪他找了好久也没找到,原来是被他拿走了。
算物归原主吗?
可是禾苑又不太想还。
他擡手,指了指那红色的礼服,“那是我的。”
江意秋听罢,睁开眼睛顺着禾苑手指的方向,歪过头去,又转回来,一副突然想起来什麽的样子,轻挑道:“怎麽?没有这破衣服,你晚上睡不着吗?”
昨夜里头,他抱着禾苑发烫的身体,却在他怀里寻到这衣裳。
这大红色的礼服被禾苑死死攥在手里,像护着稀世珍宝一般,江意秋费了好些劲儿才从他手里给夺了过去。
禾苑抿唇,“昨夜里,还是多谢你。请把它还给我。”
尽管不止昨夜,那麽多个高烧的夜晚,都是那个少年啊。。。
江意秋擡臂,够到那衣衫,捏在手里,又问:“这玩意儿扔在外边儿,恐怕是路过的乞丐都不会赏一眼,都烧成这样了,你还这麽宝贝它?我看你平日里都喜穿素色的,怎麽还有这麽一件大红色的?”
江意秋望着那火红的料子,额边青筋若隐若现,天知道他是不是吃起了自己的醋。
随後他又直起身来,捏着那已经不太完整的衣裳两边的肩线,对着禾苑的身体量了量,手臂忽然有些莫名使不上力,往下坠了坠。
“这麽大,一点儿也不合身。”
江意秋的语气有些嫌弃,说罢又随手一挥:“要不我替你扔了吧?”
禾苑登时一个箭步,在那衣裳落入火盆前把它给薅了过来。
他胸口一个剧烈起伏,又心下一软,“你不记得了,不怪你。。。”
江意秋额边的汗珠直冒,禾苑馀光扫到江意秋不对劲的脸色,蓦地转过脸去,瞧见那直发白的唇都在颤抖着,他的手撑着脑袋,似是头疼难忍。
禾苑慌忙冲过去将江意秋抱在怀里,“秋!你怎麽了!?”
霎时,一道人影从屏风後边闪过来,一柄利刃直朝禾苑刺去。
千钧一发之际,江意秋近乎是只出于本能的反应,强忍下脑子里近乎撕裂般的痛楚,一把搂过禾苑的细腰,将人护在他宽大的胸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