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惊似是进入了某种境界,直勾勾地看着白扶灵,一言不发。
秋灵籁不满地“啧”了一声,看向秋蛰:“秋蛰你说。”
秋蛰往前挪了挪,思忖片刻,才缓缓开口:“早些日子在西夜国时听一位老者说起过空灵谷,那位老者颇具,他称空灵谷谷内有一“医诡”,可使枯骨生肉,寒灰更燃。我不不信,但附和之人颇多。”
朝四周看了看,压低声音继续道:“更有甚者说谷内那人是神农转世,知百草之性。所以今日看到白公子本人,我有些惊讶。”
本以为是个白发苍苍的老者,没成想是个清雅俊俏的小公子。
“小公子”微微眯起眼,忽然间回忆起,有时他心情愉悦,似乎是会伸出手救那麽一两个垂死之人,没想到竟将他传得这般玄乎,实在是夸大其词。
秋灵籁听此,漫不经心地用手敲打着桌面,心想,衆人只知先生医术高明,殊不知先生本就是木神後裔。
知草木之性?先生连草木之灵都可唤出!
随即轻蔑地看了一眼秋惊和秋蛰,眼底满是鄙夷,你们这些话都是听别人所说,我可是亲眼见过的!
秋惊和秋蛰被这眼神看得一懵,少主这是何意?是责怪我们没和他一同出去,让他也听听这传闻?
“在说何事,不妨说出来让我也听听?”一道洪亮的声音传来。
秋惊和秋蛰恭敬地看向来人,低眉敛目地喊了声:“主上。”
那人爽朗一笑:“小惊和小蛰也在啊。”
二人异口同声:“是。”
秋景和今日似是十分高兴,满面红光,连带着秋惊和秋蛰都不禁勾起唇角。
秋灵籁向後仰了仰,漫不经心地开口问道:“何事使父亲喜笑颜开,您不妨也说来听听。”
秋景和闻言,也坐到桌子跟前,先是对着白扶灵莞尔一笑,以示礼貌,然後对着秋灵籁露出整齐的牙齿,才施施然道:“就上一次,那些腌臜货偷偷摸摸往秋河里下了药粉,害得我们族人尽数遭到蛊虫反噬,可恨的是连巫医也束手无策,顶多只能配药来稍稍压制反噬之痛。可今日他突然来寻我,说这世间或许有一人可解那个药粉的毒性。”
秋灵籁下意识看向对面坐的白扶灵,那个药粉他也中过招,但根本就没有恢复不了的情况出现。
“那人是谁?”秋灵籁微微敛眸,状作感兴趣地问道。
“这世间的最东面,有一空灵谷,谷内住着一位‘医诡’,传说那人是个两鬓斑白丶饱经风霜的老者,脾气也是是古怪得很。所以我估摸这次可能得费些功夫才可将那位‘医诡’顺利请来替族人解毒。阿籁,你说我们要不要投其所好?”
他颇为懊恼地抓抓头,“但我们也不知道人家喜好什麽,不如送些珍品字画?老人家应当都爱……”
秋景和还在絮絮叨叨地说个没完没了。
秋灵籁眼看着白扶灵的脸色越来越差,眸光越来越深,急中生智。
“咳——”
咳嗽声刚响起,秋景和便住嘴,神色纳闷,眼神担忧:“阿籁,是不是病还没好?我都告诉你母亲了,再去巫医那儿看看,她肯定又忘了……”
白扶灵也寻声看过去,眼神意味不明:“是啊,秋少主是不是病还没好?我正听秋家家主说请人一事,姑且听得津津有味,你这一咳嗽,刚好打断。”
秋灵籁刚准备站起的脚一个趔趄,险些摔倒,面不改色地轻咳一声:“没有,我的伤早好了,就是嗓子有些不舒服。”
说完还装模做样地捏了捏嗓子。
秋惊和秋蛰也在不停地向自家主上使眼色,秋景和皱皱眉,有些疑惑地开口:“阿惊丶阿蛰,你们是不是眼睛不太舒服,为何一抽一抽的?”
白扶灵也擡起头看着他们二人,微微勾起的唇角似是噙着一抹笑:“是啊,你们又怎麽了?”
秋惊和秋蛰干巴巴地一笑,打着哈哈:“没事没事,眼睛进沙了。”
白扶灵“哦——”了一声,尾音拉得格外长,微眯起眸子,轻飘飘地开口:“今日真是奇怪,先是秋少主嗓子不舒服,後是你们二人眼睛进了沙。。。。。。”
秋惊和秋蛰一看场面有些不太好控制,怕他家主上知道自己说的胡话窘迫,要封口。
下一瞬就风风火火丶急不可待地。。。。。。
走了?
秋景和见状,悄悄嘀咕:“明明今天是个这麽好的日子,怎的一个个都出了毛病,还好白公子提醒我了。”
秋灵籁见秋景和还要继续说,连忙抢在秋景和开口之前温声细语地问白扶灵:“先生,不若我再带你出去逛逛?”
白扶灵挑挑眉,淡淡道:“不用,我倒是很感兴趣秋家主会送‘医诡’那个垂暮之人何物。”
秋景和听到这句话,立马来劲儿,还通情达理地劝说秋灵籁:“阿籁,白公子不想去,就不要强迫人家。那不妨白公子也想想,支个招儿?”
白扶灵似笑非笑地转头看了眼秋灵籁,薄唇轻抿着,意味深长地开口:“不如将秋少主送了去。”
秋灵籁本来还捂住眼,不想正眼看他的父亲,闻言,反应良久,才立刻放下手,不可思议地看向说话之人,先生是在向父亲讨要他吗?!
他眼眸微眯,勾了勾唇,嗓音蛊惑至极:“父亲,这个方法可行,我没有意见。”
秋景和摸了摸下巴上的短胡须,似是在考虑这个办法的可行性,就听见耳边又传来轻飘飘的一声:“顺便告诉一下父亲,先生就是父亲您口中的‘医诡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