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长姐!”崔知礼陡然起身,头高高昂起。
神情激动,如同被踩住尾巴的蛇。
“若我有心攀附权贵,何不干脆劝夫子投靠安王?我再娶了思茹,岂不两全其美。”
“呵呵!”崔轻寒笑得意味深长:
“因为啊"拉长声音,
“因为安王拉拢了夫子,你崔知礼就成了无用之人。安王必弃你如敝屣。
就算娶了那什么,哦,思茹,区区安王幕僚的女婿,远远满足不了你的野心。
我知道你想要什么。
你想将夫子取而代之,你想成为天下学子的中心,你想一言出,万人随,你想成为那把影响大顺舆论走向的利剑。
你不单要将秦晚烟、崔长安钉在舆论的耻辱柱上,
你还要,无论是安王还是什么权贵?都得小心恭维着你,就算不能拉拢也不敢轻易得罪你。
你要当无冕之王,只有这样,你崔知礼才算实现了野心和抱负。”
一席话说得崔知礼血脉贲张,心跳快得像要破胸而出。
他藏于深处的野心,或是梦想。
在每个夜不能寐的晚上,悄悄将心底的梦拿出来。
一遍又一遍的反复咀嚼。
才会觉得自己血还没有完全冷,才觉得自己还活着。
崔轻寒,却轻而易举将自己的深藏的野心宣之于口,听得崔知礼又一次情不自禁,热血沸腾。
是,他要的,他的野心,从来就不是安王,也不是思茹。
他要的,一直是,做那无冕之王。
崔轻寒到底是人是仙?还是会读心术魔鬼?
崔知礼突然失去了所有勇气,颓然坐回椅上,再没有反驳的力气。
今日前来,本意是向崔轻寒示好,然后慢慢撺掇她接近安王。
原想着,崔轻寒能没名没份傍上司督主,想来也不会拒绝进安王府。
五公主看上司行舟,对崔轻寒恨之入骨。
若能安排崔轻寒落到安王手里,安王、五公主甚至娄淑妃多少都会对崔知礼感激三分。
自己日子会比现在好过些。
可是崔轻寒太恐怖。
自己来不及开口,就被扒了个一干二净。
现在,哪里还敢有算计崔轻寒的念头。
生怕之前的打算被崔轻寒的读心术读出来。
崔知礼一身冷汗,要是崔轻寒的话说给夫子知道。
虽是一面之词,但若有心和他平日里的言行举止结合,夫子就算再信任崔知礼,怕也要厌弃他。
崔思敬和秦晚烟要是知道了更不得了,不死也要脱层皮。
把柄,是自己送上门的。
“你想要我做什么?”崔知礼沙哑着嗓子,无力地开口。
崔轻寒没有回答,在他面前比了比指头:
“三个问题,你回答了,我就告诉你我要做什么?”
“第一个问题,你若中举,我便推荐你做司督主幕僚,你愿意吗?”
崔知礼摇头,嗫嚅着说:“不愿。”
“为何?”
崔知礼坦诚地看向崔轻寒:
“我谨小慎微在崔府生活了十几年,若有其他出路,实在不愿再时时受制于人。”
崔轻寒像尽责的hr,心里给答案划上个勾,正确。
不愿走常规仕途,有独立工作意愿。
“第二个问题,梅姨娘的死是秦晚烟下的手,但让她生疮流脓却是我的手笔,你恨我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