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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章(第5页)

突然见他松一松粘在血肉上的左护臂,从中衣的袖口上猛然扯下一缕白布,认真系到五斑驹颈后的一撮鬃毛上。“月儿,为夫这便要走了,莫要再等我!”成都心中默念。

“不想投降,你也可选择逃走!你知道,我的马追不上你。”李元霸单锤一指:“这是你最后的机会……”

“不必了!”成都斩钉截铁道:“战马不是用来逃跑的!好兄弟,同我上!”五斑驹一声啸叫,四蹄劲蹈,载着天宝大将奔李元霸冲杀过去。

师父紫阳真人曾叮嘱,“将来若遇见使镏金镗的,切不可伤他性命”,因此当年比武,李元霸手下留情。今日见对方拼命,便不顾师言,杀心骤起。锤镗碰过后,成都力不及他,镗被打到一边。李元霸借势扑上,一把将他擒住,往空中一抛,接住两脚,一用力便撕成两片。

两瓣尸体,血淋淋地落在地上;尘土和草屑纷纷扬起,终又归于静寂。

可怜成都,从十几岁孩子开始跨马从军,济国安邦,御侮保家,一杆凤翅镏金镗打遍南北……最终仍不免战死沙场,留骨青山!噩耗传出,隋军恸哭一片,再无心抵抗,走个干干净净;隋朝最后一缕实力,随着他的死,转瞬间烟消云散。

灵犀剑煞是神奇,因为沾染过天宝大将的血,由此便认他作主人,与他命运相连。当成都最后冲向李元霸时,插在滩头的宝剑同时跳将起来,骤然赤灼如炼。

“这样下去可不得了,剑不化了才怪!”眼见周围沙土都开始水气蒸腾,两个军士皆惊惶失措。情急中,月儿赶忙将剑拾起,紧紧地搂进怀中——军士们这才明白,夫人欲以身体为宝剑降温!

伴着滋滋灼响,空气中弥漫开焦糊的肉味;却见她毫无惧色,依旧笃定坚毅:“灵犀啊灵犀,希望你能知晓我心意,佑护夫君平安,大隋平安!”两军士感动地道:“夫人真乃巾帼英雄!”

一番虔诚付出,似乎有了效果——剑终于不那么灼人。众人还未来得及高兴,却陡然发现它迥异往常!只见那剑身光芒一点点褪去,须臾便暗淡得如铅一般。

“擦也擦不亮,怎么隐约还传出阵阵寒气?”三人轮番用衣袖擦拭,又惶惑地前后翻看,来回摇晃,宝剑却始终如僵住一般,再不复鸣振。一军士随口道:“这剑怎么像死了一样?”月儿心中一凛,大呼“不好!”,无论如何也要渡河探个究竟。

“夫人,对岸已皆是反军,现在回去凶多吉少啊!”一军士道。

另一个军士也劝道:“天宝大将武艺高强,也许仅仅受伤也未可知。您贸然犯险,万一……”

“两位的好意,我心领了!”月儿郑重地一揖。“但有些感情,你们真的不懂。”她轻叹口气,将埋藏心里多年的话,和盘托出:“我从小是孤儿,无依无靠,唯独使我温暖欣慰的,只有他俩:一个是时时关心我、爱护我的夫君,另一个就是心灵相通,从小就与我相伴的五斑驹了。”她不由紧握腕上的铁镯,坚定地道:“我发过誓,今生今世,绝不离开他们俩,无论付出任何代价,我都甘愿承受!”

俩军士怔在一处,都没了办法。正焦急中,一人忽然遥指对岸叫道:“夫人您看!”

原来是一匹黑白花马,骤然闯进视线。

“五斑驹!”月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

“它终于回来了!”两个军士像看到救星一样高兴。

众人满怀期待,看着它慢慢渡江,一点点地靠近。

但距离近时才发现,那马有一丝异样。“呀!这是?”一军士陡然变了表情,另一人也随之发现了端倪。他俩紧张地偷瞄夫人,只有她还未注意。

月儿此刻望眼欲穿,心中惴惴像揣只兔子。五斑驹刚上岸,她便迫不及待冲上去,将其紧紧搂住:“你可还好?为何去那么久?都都哥呢?他在哪儿?”一连串提问,马却始终如木刻一般,呆愣伫在那儿。“你怎么了,受伤了吗?”她始觉异样,左右查看起来。

“五斑驹素来聪明机敏,善解人意,今日木讷至此,定有变故!”想到此,月儿急问道:“都都哥,都都哥呢?他在哪里?”她心情愈发急迫,不住追问,然而马却依旧没反应,俩军士却悄悄垂了头。“你们俩也……,究竟怎么回事?”

再回头瞧五斑驹时,她终于注意到马颈后的一撮鬃毛上,系着一缕白布——血迹斑斑!“是夫君的衣物!”脑海中骤然似惊雷炸响。

那布料乃她亲自所选,针针线线亦亲手缝制,她岂能认错?但依旧心存侥幸,解下后反复又察看几番。“不会的,不会的!我们拉过勾的事,他从未负我!”她一把攥紧那布条儿,心如刀绞。

“五斑驹,快带我去见他!”见夫人认蹬扳鞍就要上马,两个军士急忙把她拉住:“夫人,天宝大将战殁了,请您一定要节哀!”“不,他没死,他兴许只是受伤,我要去救他!”月儿紧紧抓住马鞍不放,好似溺水之人抓到救命稻草。“您真的不能去!”“别拦我,让我去救他,救……”激动中几番撕扯,自己一股急火攻心,骤然昏倒在马前。

再睁开眼时,五斑驹早已独自过河,不知所踪;苍茫天际,唯见怒滔滔江水,奔涌急去……

李元霸回到潼关,驸马柴绍率众赶来接应。大军还都途中,促然间风云四起、雷光闪烁,转瞬大雨倾盆而下。

“这雷真奇怪,怎么只响赵王一人头上,似要劈下来一般!”众人畏怯,皆不敢靠近。李元霸大怒,擎锤指天道:“天,你为何这般可恶,专照我头上响?”抛锤砸向空中。恰一道闪电袭来,他不免闭眼,那锤将将落下,正打在脸上,人仰翻坠马。柴绍大惊,刚要去扶,却又起一阵怪风,卷得飞沙走石,尘土冲天;再看周围霹雳炸响,火球乱蹿,众人只好暂避屋檐下。

不一会儿,风停雨霁。再来看时,李元霸金冠滚落,马和双锤撂在一旁,人已然唤不醒了。“赵王!”柴绍放声大哭,只得殓了尸身,连同遗物和玉玺降表,带回长安。

主人死后,赖麒麟失去管束,就渐渐脱离了队伍。这日它独自游逛到一座岭前,忽然觉察到气氛怎有些怪异?

似曾相识的地方,血迹斑驳的战场,一柄凤翅镏金镗,斜插在地上——这居然是天宝大将宇文成都的战殁之地!忽然传来一声长嘶,赖麒麟抬头远望,只见一匹黑白花马黯然踱出,截住去路。

退避,已无可能;唯有冲上前,舍命相搏。冤家路窄,弑主之仇不共戴天;战场不留情,新恨旧怨今朝一并算!总之日后,世间要么再无赛龙五斑驹,要么再无一字墨雕板肋赖麒麟,亦或者它俩——同归于尽。

“啾——”“嗷——”两匹马互不相让,啸叫声此起彼伏,都欲在气势上压倒敌手。腾腾的杀气,有如无形的刀,一浪浪向周围荡漾弥漫,并借助风的威势急剧扩张:莺飞燕舞的岭前,骤然生气皆无;影影幢幢的荫间,阴恻恻戾气骤起;数里外的马帮闻声惊悸,隔山岭的羊群仓惶奔逃……

最后一声咆哮似虎啸狼吼,赖麒麟与五斑驹发疯般冲向一处,杀成一团:扬起身捶击,甩屁股尥踢,扭回头撕咬,纠缠时撞颈,倒地上蹬踹……周身能用的器官皆成为武器,毕生本领与全部力量都顷尽使出,招招要命、毫不留情,卧沙滚石、泥草和血,天地倾倒、一片狼藉。

说来奇怪,朗朗的大晴天,忽然就飘来几片乌云,且不偏不斜,正罩在两匹马的头顶上。几阵疾风袭过,瞬间大雨滂沱,电闪雷鸣,山谷里骤然变成另一个世界。

“哟?”隔山岭的羊倌抬手遮头,却未沾半点雨星儿;可雷雨声清晰真切,仿佛就在耳边。“难道是晴天漏?今天许是雷公发怒了!”羊倌摇摇头,略带戏谑道。

霹雳曳着长长的电光,接二连三在周围炸响,寻常的马,必是早被驱散;而五斑驹与赖麒麟,依旧撕扯在一起,丝毫未受影响。它们俩,一匹有铁胆,另一匹有大心脏,都是桀骜不驯、睥睨天下的马中豪杰!暴雨倾盆能怎样?雷声再大又如何?权作咚咚战鼓,反倒使它们血脉偾张,更加好勇嗜杀!

看来它俩今日打不出个结果,断不肯善罢甘休,这场生死决斗,老天也阻止不了。

暴雨泥淖中战斗过一刻工夫,只见赖麒麟鼻孔翕张,步子渐渐散乱,像红眼的疯牛盲目乱冲乱撞;而五斑驹始终镇定,魔鬼步法变幻神奇,像杂技高手一般闪转腾挪,矫健敏捷。又过约一刻钟,赖麒麟张大嘴上气不接下气,瞪着眼慌乱地改变方向,急欲伺机逃走;而五斑驹步步紧逼,越战越勇,完全占据了主动。至此,两匹超群拔类、稀世顶尖的战马,高下已分:赛龙五斑驹,不愧有千场恶战之勇,是真正的无可匹敌,举世无双!尽管它体力早已透支,甚至稍微松口气,就可能一下瘫软在地上,可顽强信念支撑着它,始终傲然屹立!

须臾之间,赖麒麟彻底抗不住,夺命奔逃……

不知不觉间,风停雨霁,天空中高高挂起一道彩虹,宣示世间又恢复了宁谧。岭前陡然一声长嘶高亢悠远,既像郑重告慰,又似思念倾诉,幽幽间天地动容,山应谷鸣。羊倌好奇,翻山循声艰难探来,遍寻四周,只在荒草深处发现一具遍身泥污的马尸,再无其他。

当黑白花身影再出现在江边,夕阳几近落山,昏黄的对岸空无一人。五斑驹啾啾鸣叫着,一个劲儿来回踱步,焦急得像寻不到妈妈的孩子。

月儿昏倒后,俩军士将她背到五里外的一户人家。那家只有一位阿婆,五十多岁,白发苍苍,一脸的慈祥朴实。见到军士俩,老人家不由泪眼婆娑起来:“看到你们这身衣服,就使我想起自己的儿子!”原来,她儿子早年从军死在战场上,因此对隋军有对儿子一般的感情。她信誓旦旦地表示:“军爷请放心,喝了安神药,定使夫人安稳睡到下夜;以后但凡有我一口吃的,就有她的一半,绝不使她受半点委屈!”两军士遂把成都预留的盘缠倾囊相赠,又琐碎嘱咐一番后,便悄然离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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