阖府上下都看出季临渊对萧尽染的态度软乎,所以,萧尽染使唤人去拿笔墨,很是顺当。
当她坐在季临渊宽大座椅上,手执毛笔,认真写信时,季临渊心里忽然不太舒服。
吃干净清粥小菜,他静悄悄地站到了萧尽染的身后。
“啧。”
季临渊背着手,表情有点嫌弃。
“好歹也是萧仲元的女儿,字怎么写得这么难看。”
萧尽染面皮滚烫。
父母还在世时,对她管教很严格。
那时候,她的字不说好看,起码不丑。
但后来大伯抚养她,萧尽染嫌练字累,嫌读书无趣,嫌琴棋书画麻烦,大伯便纵着她什么都不必学了。
这手字,自然就不好看了。
季临渊十分挑剔,“句子也不通,这样的书信,就是寄回去了,谁能看懂。”
话不好听,但都是实话。
萧尽染叹了口气,放下了笔。
要不,还是着人传话吧。
反正都是骑马奔袭,人传口信,和人传书信,应当也没差。
季临渊瞧她这就放弃了,心里还是不舒服。
“怎么,不想讨回钱财了?”
萧尽染转头瞥了他一眼。
人人都说暗阁首尊手段狠辣,阴狠无双。
照她看,季临渊不用动手,光靠一张嘴就能气死人。
“季首尊说的是,小女粗鄙,不通文墨。”
“我欠您的人情,您若是还想讨回来,就烦请您派人给我远在翕州的外祖父传个口信。”
“我外祖父姚子骥,是三朝内阁辅臣,翕州望山书院大儒,深受寒门学子与清流一脉敬仰。”
“他老人家说话的分量,肯定比我重许多。”
季临渊态度高傲的挑了下眉。
“既然萧二姑娘软语相求,本尊就帮你这个忙。”
萧尽染一头雾水。
她,软语?相求?
季临渊高声唤人进来,“鹤一,派人去趟翕州。”
他嘴角噙着笑意,看着萧尽染。
“帮萧二小姐,传个口信。”
鹤一在外头应了声是,径直办事去了。
萧尽染总觉得,这位季首尊古古怪怪的。
果然是传闻中那般喜怒无常,得赶紧走。
她起身,规规矩矩的朝他行了一礼。
“多谢首尊帮忙。”
“已然叨扰许久,小女不胜惶恐。”
“若是外祖有口信传回,首尊派人到客栈寻我即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