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算道歉了她也不欢迎,姜愈白好歹是她朋友,这也是她的生日会,于文海这是不给她面子!
于文海的脸色已由青转白,西装被水打湿,里面的衬衣也被汗水浸透。
但此时此刻,他的理智已经彻底回拢,知道事已至此就算自己道歉这件事也不可能善了,干脆摆出了大义凛然的架势,冷哼一声:“既然虞小姐不欢迎,那我就告辞了。”
他说完就转身离开,腰背挺得笔直,心里已经开始做接下来的打算。
主动辞职要比被辞退好,这次虽然闹得难看,但他的名声未必会差。
短时间内估计不会有大企业要他,那就走回老路去当检察官或者人权律师积累名声,帝都里姜家还无法只手遮天,他本来就是旧贵族一派,选择和退路还是有的。
他打定主意,脚下更是走得飞快。
庄晏合看着他的背影,微微皱起了眉头。
于文海的想法,即使她猜不中十分也猜中了七八分。
于文海是大愚若智,看起来偶尔犯蠢,其实是偶尔聪明,就譬如现在。
不道歉固然能免受羞辱,运作一番还能博个好名声,转头去走老路累积个十几二十年再选议员进政界,未必就没有大的前途。
可问题在于,他是个保皇派,还是个不知人间疾苦、自视甚高、自诩贵族的保皇派。
无论是检察官还是人权律师都不是那么好当的,于文海没有那个自知之明但她知道,于文海既吃不了苦,也没有耐心,更没有正直到可以不走邪门歪道。
“好了没事了,大家别看了。”
虞秀凝敷衍地让围观宾客散去,私底下聊什么她不管,但再围观姜愈白她怕自己的生日真不用过了。
她赶完人回头看姜愈白,见她还气鼓鼓的,无奈道:“姜愈白,我都帮你把人赶跑了,你还生气啊?”
庄晏合听到了虞秀凝的话,没有再想下去。转眼看到姜愈白臭到极致的脸色,心下不禁叹了口气。
那些都是未来的事,眼下这还有个最需要解决的问题。
于文海说的那些话难听是难听了些,但联姻不就是这么一回事吗?
大家都心知肚明。
她知道姜愈白心里肯定是清楚的,否则之前不会是那样的表现,只是这话由别人——还是一个追求过她的别人说出来,那在姜愈白心里就会是个大疙瘩。
庄晏合想到这里更是对于文海恼怒不已,对方是一走了之了,但她这个闷亏不得不吃下。
“他又没和我道歉,我还不能生气了?”姜愈白感受到庄晏合的目光,却没有回应她,抬眼不满地看着虞秀凝,“你是不是故意找他来羞辱我?”
没想到连姜愈白都这么想,虞秀凝大喊冤枉:“我是真不知道啊!找他在我的生日会上羞辱你,我吃饱了没事干啊?你知道的,我干什么都喜欢亲自上阵!”
姜愈白一想也是,脸色缓和了一些:“虞叔叔会开除他吧?”
“那么蠢,我爸也不敢留啊。”
“对不起虞小姐。”
庄晏合这句道歉不止是因为这宴会上的争执,也是为父亲那封推荐信。
虞秀凝挥了挥手:“你说什么对不起啊?是你学长找茬,和你没关系。”
她说完咂摸着嘴感觉有点不对,再去看姜愈白,只见她稍微缓和的脸又紧绷起来,面色铁青。
庄晏合看着虞秀凝无辜的模样,难得心梗:“……我不是为他道歉。”
“哦哦……”虞秀凝反应过来哪里不对,也反应过来姜愈白为什么生气了,连忙转开了话题,“那什么,其他人呢?”
“其他人”正远远站着,一边吃东西一边聊天,仿佛一点儿也没注意到这边的动静。
姜愈白硬是挤出了一个笑容:“你换衣服是准备要开席了吧?”
“是啊……”
虞秀凝看着她把额角的疤都扯得有点狰狞的笑容,心里一时有点打鼓。
老实说,姜愈白车祸之后变得很不一样,似乎比过去更沉静柔和了一些,对她的态度也好了不少,但偶尔也会流露出更深沉危险的气息。
“那看来人也到得差不多了吧。”
“你想干什么?”
姜愈白笑眯眯地道:“你那么热情地邀请我来给你过生日,我不好意思空手而来,特地为你准备了一份大礼。”
“大礼?”
能被姜愈白叫大礼,那得多大?
“我现在让人给你送进来吧。”
“等等,现在?”虞秀凝一下就想到了姜愈白当初让人搬到宴会厅的那个大笼子,也想起了那群保镖手里提着的箱子,“不会又是活的东西吧?”
不应该啊,庄晏合不会允许姜愈白这么做的吧?
她疑惑地看向庄晏合,但庄晏合此时心思都在姜愈白身上,压根没注意到她的目光。
至于姜愈白,她也不管虞秀凝答没答应,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:“吴叔,你带福利院的工作人员进来吧,让他们现场为虞秀凝颁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