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餐吃得格外沉默。
迟夜青不说话,应望更不敢说。
他根本没有食欲,拿着筷子什么都吃不下,迟夜青闷头吃了几口,见他不动,就给他夹了块鱼肉,挑去小刺放在碗里。
结果应望一下子就哭了,眼泪啪嗒啪嗒地往碗里掉。
“哎哟你哭什么。”迟夜青赶紧放下筷子,把人搂到怀里。
“对不起,尊主……”应望使劲咬着嘴唇,竭力让自己不要哭出声来,“属下太没用了,总是给尊主添麻烦……”
“胡说。”迟夜青瞬间就明白过来,是他刚才又急又气,吓着应望了,只好慢慢地抚他后背,又把眼泪擦掉,“怎么会麻烦?你是我最重要的人,我巴不得你给我添麻烦呢。这样才显得我有用,你说是不是?”
应望依偎在他怀里,刚刚才擦去的眼泪,因为这一句话又流了下来:“尊主……”
迟夜青笑着点点他鼻尖:“傻应望。”
他扑到迟夜青肩上,再也抑制不住,像只小兽般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。
迟夜青便抱着他,揉揉他的头发,拍拍他的后背,两个人挤在一张椅子上,轻轻地摇晃。
过了一会儿,应望眼泪渐渐止住了,迟夜青又道:“其实你家尊主也挺没用的,很多事以为掌握在手里了,结果却还是差强人意。你嫌不嫌我?”
应望抬起头来使劲摇头:“尊主是世界上最好的人。”
迟夜青贴上去吻他:“我们都是世界上最好的人。”
那个吻有一点点咸,却又回味甘甜。
两个人也不知道抱在一起腻了多久,应望的肚子忽然「咕噜噜」叫了一声,接着就不好意思地笑了。
迟夜青也笑:“吃饭了。”
应望便要回自己的椅子上坐好,结果迟夜青拦着他的腰,把他抱到了腿上:“别动,让你家尊主表现一下自己的用处。”
说着,他就夹了一筷罗笋丝,喂到应望嘴边。
“谢谢尊主。”应望脸红红地吃下了。
迟夜青等他嚼完,又喂了一筷:“也谢谢应望。”
应望好奇:“为什么谢我?”
迟夜青一脸认真道:“谢谢应望给我机会,让我成为了一个有用的人。”
应望扑哧一声就被他逗笑了,先前的不安和害怕终于都烟消云散。
吃过饭,迟夜青把应望拉到了榻上。
“把衣服月兑了,我找找你身上的蛊虫在哪。”迟夜青也跟着上去。
床帏落下,将一方光景挡得严严实实。
应望靠在床头,眼睛都不敢看迟夜青,手里抓着衣带子迟迟没有动作。
虽说两个人亲过抱过,也一直睡在一起,但其实还没有真正的坦诚相见过呢。
迟夜青知道他害羞,却故意倾身上去,握着他的手,替他完成了那个动作:“你家尊主的作用之一。”
应望不敢动,僵着身子被迟夜青层层剥开,只剩一个红得过分的芯子。
迟夜青心里软得滴水,捞起一旁的锦被,盖在了两人身上。
“这样行不行?”他低声问。
锦被下两个人形影相依,应望被迟夜青的衣料挨得难受,好像快要烧起来了。
他脑子里迷迷糊糊的,下意识就答道:“不行……”
“不行?”迟夜青在昏暗的光线里勾勾嘴角,又问,“那怎么才行?”
小侍卫却哼哼唧唧的,不肯再说了。
迟夜青笑笑,不再逗他,了然地除去那些碍事衣物,接着揽人入怀,将掌心贴在了应望的丹田处。
“放松点,乖。”
应望毕竟是魔族,魔气比灵力在经脉中运行得更加顺畅,尤其是迟夜青的魔气,似乎又和他格外契合。他紧紧抓着被子,强忍住魔气穿梭带来的微妙感觉,唇齿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,皮肤却诚实地战栗颤抖。
迟夜青把他抱得更紧。
魔气细细扫过每一处经脉,再从经脉渗透到肌理之中,任何的细枝末节都没有放过。如此这般在应望体内走了三遭,却没发现什么蛊虫。
怎会这样?迟夜青是相信风玄辞的医术的,他说有,那就是有。这般定了定心神,迟夜青又续了一些魔气,再重新查过。
这一次,魔气行到心脉附近时,突然有了反应。
一只针尖大小的蛊虫伸出钩子一样的爪,紧紧攀附在应望的心脉上,若不是刚才被魔气冲撞到,带起了微微波澜,迟夜青仍旧无法发现它。
魔气被操控着靠近蛊虫,将它包围,试图绞杀。可蛊虫却敏锐地感受到了危险,眨眼间就穿过了心脉,逃掉了。
迟夜青怕伤到应望,只能将魔气退出来,重新去找。
这需要强大的魔气支持,还有耐心,和对方全身心的配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