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侍卫们称呼为二皇子的男人身形高挑,身披着件墨金长袍,神情淡漠。
他几步走近中央火盆旁的木椅,居高临下地垂眼看向许玉潋时,冷峻的面容半掩在阴影里,眼神有种说不出的审视意味。
“刚巧进来避雨,没曾想,还有人比我先到。”
许玉潋愣了下,没反应过来。
剧情里没有提到过太详细的皇室信息。
唯一和皇宫有关的,便是受天子支持建立起缴妖营的国师。
所以突然碰见这么个语气不善的人,许玉潋看着对方,一时间也没意识到他的身份不凡。
直到感受到周围怪异的氛围,和逐渐落在他身上的无数道视线。
许玉潋这才懵着脸,慢半拍地跟着站了起来,行了个不太标准的礼,学着他们唤了声,“二皇子……”
动作略显别扭,能看出他多半出身普通,没有系统学习过宫中的礼仪,不过也绝对算不上是出丑。
如符凌文那些人所交代的信息差别不大。
肤色冷白的青年长身玉立地站在雨里,眉眼是带着春雨湿雾的温润。
柔柔垂首,抬眸间被风吹乱的额发粘连在他白皙的耳侧,无端添了几分病气。
在南黎内恐怕都找不出第二个这样我见犹怜的美人。
也难怪他们反应那么大。
“不必多礼,坐吧。”
黎琢章挥退周围准备过来伺候的太监,姿态淡然地捧起茶杯,问道:“你是哪家的公子?”
许玉潋不知道男人是明知故问,闻言还有些紧张。
拘束地坐回原位,他简短交代了下自己的身份,话语里说的内容和黎琢章调查到的资料差不多。
黎琢章盯着他,笑了下,好像真是很惊讶的模样,“原来是宁翰林的兄长。”
“我曾听起他提过你,果然百闻不如一见,真是翩翩公子。”
怕宫里的事情烦到许玉潋,宁肃羽在家一向不会提起宫中的事,许玉潋自然也不清楚他和其余人的交集。
此刻听黎琢章和宁肃羽似乎是熟识的关系,他便信以为真了。
宁肃羽的确是爱提起他的。
至少在家中是这样,三两句离不开他,可能偶尔在别人面前聊到自己也很正常。
原本有些紧绷的眉心渐渐缓和,许玉潋抿唇,很谦虚地恭维道:“殿下也是极为英俊的。”
恭维的话在宫里听得多了,这样直白的夸赞倒是有些新奇。
黎琢章顿了顿,并未接上那句话,转而问道:“公子今日是跟着宁翰林一同来的?”
皇宫里的规矩许玉潋确实不懂,也不管对方是谁,这时候放下了防备,和人说话也就随意多了。
闻言,许玉潋点点头,“肃羽很忙,是我拖累了他。”
他拢着衣摆坐在位置上,没有抬头去看对面的男人,小半张脸埋在衣服的毛边里,说这话的时候眼睫一抖一抖的,看着格外的纯。
黎琢章带着拉拢人的念头来,这时候却抬起眼,话题中心莫名转到了许玉潋身上,“拖累……公子是身体不适吗?”
对上青年略带疑惑的眼神,黎琢章解释,“你面色不太好。”
“若是有困难,宫内有精通各种疑难杂症的御医,都可以安排。”
许玉潋顺着他的话碰了碰自己的脸颊,漂亮的眼眸柔柔弯着,“只是觉得帮不上肃羽的忙,总仰仗他生活有些惭愧。面色是因为天生体弱了些,没什么大事。”
“多谢殿下关心了。”
黎琢章应了声,没再多说。
在逐渐加大的春雨里看着那热气慢慢升腾,对面人的轮廓也融化在了茶香里。
呼吸之间,似乎变得更为柔和。
和符凌文话里说的形容,有过之而无不及。
黎琢章忍不住重复着那日他曾训斥过的评价,不过是个翰林官,不过是个状元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