声音清脆响亮,在空旷的鬼界回荡。周围的大人也都抬头看着黑龙,眼中满是惊讶与敬畏。
黑龙身躯庞大,在低空盘旋,发出低沉的吼声。它微微一侧身,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,朝着流民所在的方向俯冲而去。临近地面,龙身猛地一甩尾,带起一阵狂风。
流民脚步都站不稳。
那风将他们稳稳地托住,随着龙身缓缓升起,流民们在龙爪的托举下,离地面越来越高。
黑龙迅速朝着安全地带飞去,速度极快,耳边风声呼啸。它那巨大的身躯在天空中划过一道弧线,所到之处,气流涌动。
临近目的地,龙身微微下降,将流民们轻轻地放在一片平坦的空地上。
黑龙松开龙爪,轻摆龙头,发出一声低沉的嘶鸣,才再次腾空而起。
钟离月华手持月华剑,一袭白绸般的发丝被气流带起,在空中肆意飞舞。他的颈项玉白如雪,仿佛是世间最纯净的白。
“你真以为你是鬼界的主人吗?青尧,你不过是血池上空的怨气结化而成的实体。”
青尧听到这话,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与不甘,他怒视着钟离月华,咬牙切齿地说道:“不管我是什么,今日你们都逃不掉。”
钟离目光清冷,紧盯着青尧,语调平静却掷地有声:“你以为自己是血池的救赎,你其实是它的泪。”
青尧周身鬼气翻涌,面色阴沉,眼中满是狂怒。
他并非天生为王,所谓鬼界之主,不过是由枉死鬼魂实化的人身,带着易怒、毒辣、阴毒与噬杀的本性。
青尧的身形扭曲,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拉扯着,狂吼道:“血池孕育了我,我就是血池的主宰,是鬼界的王!”
他声音在空气中回荡,透着无尽的偏执。
钟离月华手持月华剑,剑刃闪烁着清冷光芒,但他口中的话仿佛才能洞穿青尧的灵魂:“血池是无数枉死冤魂的怨念所化,你只是这怨念的产物,看似强大,实则是被诅咒的根源。”
“你本是血池的悲伤,是那些枉死鬼魂的不甘。”
两人对峙,一个疯狂愤怒,一个冷静坚定。
青尧能够听到血池发出的隐隐哭声。
那声音幽微而哀怨,仿佛来自无尽的黑暗深处。
他以为这是血池饥饿的信号,于是不断地将各种祀品投入池中。
随着怨气愈发浓重,青尧感觉自己的力量在不断增强。他脸上露出狂喜的神情,以为这是母亲给予他的奖励。在他眼中,血池就像他的母亲,而他是被眷顾的宠儿。
然而,他不知道自己本体就是怨灵。
血池的哭声并非饥饿,而是在痛苦地哭泣。
那些被困在血池的冤魂在池底挣扎,发出悲戚的声音。
而青尧却浑然不觉,依旧沉浸在自己的疯狂之中,将更多的怨气投入池内,让血池的哭声愈发凄惨。血池的哭声在他听来,是一种催促,需要更多的祭品。
这些日子,钟离月华看了在鬼界尚存的典籍之中。
在典籍的记载里,鬼界有两条重要的河流,一条是黄泉河,另一条便是忘川河。
黄泉河,被视为从大荒到阴间鬼界的必经之路,河水呈黄色,水流湍急,奔涌不息。河面上弥漫着一股浑浊的气息,承载着无数的尘世纷扰与过往的亡魂。
忘川河,河水初呈血黄色,其中尽是不得投胎的孤魂野鬼,这些孤魂在河面上飘荡,发出凄惨的哀号。忘川河是连接天界与鬼界的唯一河流。
那么浓重的怨气怎么来的。
钟离月华就有了答案。
因为血池原来是忘川,而它的源头是天界。
本来两水并行,带起两界的亡魂往生。
可是忘川不知什时候被污染了。
那这些亡魂日复一日在此,怨气凝结。
青尧在昏暗血光下,双眼紧紧盯着钟离月华,声音低沉而凶狠地吼道:“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?”
钟离月华面色平静,眼神坚定,直视着青尧的眼睛,缓缓说道:“灵均骗你的。他说你是鬼界天生的王,其实并非如此,你不过是那些千年冤魂凝结的怨气所化。
“原本你应该帮你的母亲解脱,可你却让她愈发痛苦。”
青尧听到这番话,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,眼中闪过一丝慌乱,但很快又被愤怒所取代。他握紧拳头,身体微微颤抖,大声咆哮道:“住口!灵均是我最信任的人,他怎么会骗我?是你骗了我!”
“那些被封印的冤魂,它们的痛苦与日俱增,而你却还在执迷不悟。你以为血池是你的力量源泉,你是在期待中诞生的,可实际上你是你母亲的痛苦根源。”
钟离月一字一顿道:“你真的那么强,怎么大婚当日被我夫君击落。”
青尧面色一沉,眼中闪过一丝狠厉,反问道:“他能打败我,不过是运气罢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