灯光昏黄而暧昧,在角落里摇曳出一片朦胧的暗影。钟离月华被困在这一方逼仄的空间内,背后是冰冷的池壁,退无可退。
他仰着头,眼睛里带着一丝惊惶与无措,光洁的脸庞上不知是汗水还是血水,正缓缓滑落,顺着脸颊,滑过脖颈,没入那已经被汗水浸湿而紧紧贴在身上的衣物里。
衣物的每一道褶皱都像是在诉说着此刻的紧张与局促,紧紧地勾勒出他修长却又紧绷着的身形。
壤驷胤缓缓抬起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,按压在钟离月华饱满的唇上。
他呵出一口温热的气息,目光如同冰冷的蛇信子一般,闪烁着危险而又捉摸不透的光。
随后,他猛地俯身,高大的身躯像是一片乌云,瞬间就把面前的人结结实实地罩在身下。他的双臂撑在两边,形成一个禁锢的囚笼。
壤驷胤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,声音低沉而充满压迫感:“怕我?这些日子好玩吗?”
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般。
这个场地和姿势让钟离月华觉得很没有安全感。
已经过了两百年的漫长时光,稍不注意,思绪还是会被恶魔揪住了尾巴,不由自主地被拖入那片记忆的深渊。
仅仅是回忆的边角,都足以让他头皮发麻。
曾经钟离月华崩溃得灵魂都在发颤,想要发出声音,却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空气,无法动弹,恐怖感和另外难以言说如同一张巨大的网,将他死死地缠住,即使过了百年,依然无法挣脱。
很恐怖的记忆。
模糊了痛与乐的界限。
钟离月华也说不清楚自己害怕壤驷胤这种心情。
“我快透不过气了,你能先松开我吗?”
壤驷胤就像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,手指触揉着钟离月华那圆润小巧的耳垂,很诱人敏感的一块肉,在他的指尖下微微颤抖着,连带着坠子一起:“就这样说,你身体尚未恢复,壤驷月曜便拉着你胡乱跑,就该让他在溯魂镜里吃点教训也好。”
钟离月华捂住耳垂,饱受凌虐的软肉发烫:“那是你亲儿子!”
“我当然知道,他是不是我亲生的,没人比我们两个更清楚不是吗?”
钟离月华胸脯起伏着,发出低低的喘息,身体黏稠又柔软的状态,一只手突然按住了他的小腹,那手掌的温度透过衣料传了进来,他的身体猛地一震,宛如触电一般。
像是在提醒他孕育的整个过程。
“子母果是你自愿吃下的,不是我逼迫你的。”
的确是钟离月华自己吃下的。
当时壤驷胤手下一名属下私自拜见钟离月华,那时壤驷胤已经入主九天城,四境已分。皇权强盛。
那人名唤溟,他为钟离月华献上子母果,说龙族本就是靠血脉延续,权利也是。
如今壤驷胤正值强盛,震慑着壤驷境内所有人的在他面前俯首称臣,畏惧之色溢于言表,可终有一日他也会苍老衰退,王座下压抑着的野心就会肆意咆哮。
他如何拉下别人的。
其他人也会同样对待他。
到那时,曾经畏惧他的人,如今会像饿狼扑食一般,毫不留情将他从王座上狠狠地拽下来。
钟离月华的目光落在那被献到面前的子母果上,就在方才,他刚刚随壤驷胤完成了那场祭祀的大典。
钟离月华身着华丽的长袍,衣料精致。他头上戴着华丽的冠饰,腰上,颈间,各种装饰物随着他的呼吸微微晃动。
钟离月华从未想过,可以有如此之多的东西能让他穿戴。
没有人会想要从强盛到衰败。
那时候钟离族同壤驷同绑在一条船上。
两族都需要一个继承人。
钟离月华服下那枚果子的时候,没想过男子承受生育之苦是一件耻辱之事。
龙族之人皆夸赞他识大体,懂大局。
后来月份大了,孩子开始闹人,钟离月华身体出现诸多不适,偏偏还不能对他们发火,脸上挂着虚伪的和善,不过还是想拿月华剑砍人的。
甚至当初壤驷胤还不太情愿要孩子,在得知钟离月华服下子母果之后发了很大的火。
钟离月华不理会他的反应,端庄饮了一口茶说:“他们说得没错,两族确实需要一个继承人。”
壤驷胤看他像看傻瓜,最后吐出一句,你别后悔。
服下子母果后,钟离月华身体确实发生了某些难以启齿的变化。
壤驷胤几乎一触碰他,他眼神就会迷蒙,甚至湿润柔软到了极致,几乎能渗出蜜水,钟离月华大多时候清冽如冰雪,并不接受自己变成这样,隐忍、羞愤相交织,他自己都手足无措。
不过他那时候跟壤驷胤吵架了,不想跟他说。
壤驷胤最后还是答应了。
龙族本身一种非常谨慎且善于为孕育后代做准备的种族。
他们会一个安全又隐蔽的地方作为交配地点,在自己选定的区域留下龙息,警告其他种族不许靠近,直到确认龙种出现,才会结束漫长的结合期。
钟离月华原身是狐,但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。
钟离月华被壤驷胤的话堵得一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