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宁道:“陈志远招供说是令牌来自鬼市,看似无从查证,但是假令牌跟真令牌纹饰相同,若不仔细查验材质,根本看不出来是假的,问题就出在这,假令牌的拓样从何处而来?”
宝贤王坐在椅子上,神色凝重,他只顾着欢喜,竟忘了此事,若言官揪住此事不放,大可以做文章,再参他一本治家不严。
他的儿子刚被请封为世子,他也刚要守得云开见月明,此时若落了个不轻不重的罪名,那他想复出就成了奢望。
“你是不是已经有主意了?”他问。
“有!”温宁坦言,“就怕父王狠不下心。”
战玉容不屑的冷笑着,“都这个节骨眼上了,有什么狠不下心的。”
温宁望着宝贤王,她要他亲自来说。
宝贤王看了看战玉容,又看了看太妃,最后看向温宁,“你说说看。”
“供出你的幕僚,将名单亲手呈给陛下。”温宁将纸和笔放在他身侧的桌子上。
宝贤王目光闪躲,“不行,本王岂能做这背信弃义之事。”
温宁垂眸,不再多言。
好言难劝该死的鬼。
太妃是知道轻重缓急的,一拍桌子,“写!都写上去。他们既然已经同陈志远同流合污,便也不是忠君之臣,你若不肯下定决心,便是会被他们害了。”
陈志远贪墨数额巨大,陛下自然震怒不已,必会彻查一些不作为,胡作为的官员,那些个蛀虫迟早要被揪出来,瞒不住的。
还不如趁着现在还有机会,就把名单报上去,让陛下看到宝贤王的诚意,才真的能脱罪。
宝贤王纠结了好一会,才缓缓拿起笔来,将名字一笔一划的写在上面。
温宁看着他落笔的力度,默默地记在心里。
随后说道:“陛下也需要休息,今日天色已晚,明日父王早早入宫求见便是。”
夜里,温宁偷偷的溜进书房,在那封名单上,模仿宝贤王的笔迹,加上一个名字:战德昌。
……
那日过后,陈老夫人每日梦魇不断,醒来后精神失常,看谁都像是来索命的,比比划划的,有时候还疯了似的抓伤身边伺候她的丫鬟婆子。
没有人敢靠近她。
陈老夫人出了事,陈志远入狱,一时间陈家没了主心骨,几个不成事的儿女也拿不定主意。
陈修靠在门栏上,拿着磨甲刀磨蹭着指甲边缘,风轻云淡的说道:“我看就是小鬼作祟,请个道士来做法,保准能驱走霉运。”
其他人面面相觑,也没什么好办法,便同意陈修试一试。
青石街上算命占卜,驱邪求吉的多得是,陈修便在那寻了一个“来头”很大的姑子来家里做法。
法事完毕后,陈老夫人喝了符水,精神略有好转,也有人敢近前来伺候。
陈修见她是有真本事,便想借此机会同她请教一二,姑子摘去面纱,露出一张清秀的脸,轻声细语同他耐心的讲解占卜中的玄妙,陈修听得云里雾里,更觉得她资历深厚,非要拜师学艺。
姑子收了他丰厚的礼金,便同意带他云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