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办公室回来,心情烦躁又迷茫的李修然没有回教室,他走到平台上,想让夜风吹醒自己混沌的思绪。
他沉浸在自己苦涩挫败的情绪里,听到柱子另一端似有若无的轻叹,那声音带着几分熟悉。李修然支着耳朵,偷听了几声,终于辨认出声音的主人。
能让高三学生烦恼的,无非就那么几件事,除了学习就是人际关系。如果研究的对象是余杲杲,李修然笃定,让她烦恼的除了学习,没有第二个答案。
两个人,就这么背靠同一根柱子,面向不同的方向,各揣心事。
面对余杲杲的问询,李修然努力掩藏眼里的落空,平常道:“学习有点累,出来吹会风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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余杲杲不疑有他,点头表示理解。
李修然明知故问:“你在这做什么?”
“过去点。”余杲杲把李修然往边上赶,给自己空出可以倚靠的空间,半俏皮半严肃地开口,“考试没考好啊,在这反思伤心呢。”
李修然追问:“反思出什么了?”
余杲杲朝他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,自嘲道:“反思出我是个笨蛋。”
“你怎么会是笨蛋呢?”李修然拧着眉,对她看低自己的行为感到不满,几乎是下意识地反驳。
当他在哄自己,余杲杲认真地给他解释起原因:“你看,我的成绩好尴尬。你说高吧,a市那些好学校我一个都考不上,你说低吧,省内除了c大,几乎任我挑。”
李修然静静地听着,没有说话,而后低着声音开口:“不是高考,就都有机会。”
似是在安慰她,又似是在自我暗示。
他的声音很轻,但余杲杲把每个字都听得很真切。她又想到不久前,那个在塑胶跑道上哭泣呐喊的背影。女生最后离开操场时,带着决然与坚毅,就像打了败仗的将军,又一次带着坚定与必胜的决心,迈向凶残厮杀的战场。
李修然说得对,这不是高考,这不过是一场考前的演练,它很重要,但也不重要。
只要不是高考,一次不如意的成绩算不得什么。
余杲杲感激地拍着李修然的肩,“我知道了!”
对上她含笑的眼睛,李修然也跟着一笑以作回应。
回到教室前,余杲杲对李修然说:“接下来的时间,我们继续努力!我们都会如愿的!”
五月初,高三年级拍摄了毕业合影。
在高三()班拍摄完毕后,同学们各自回到高一时的班主任身边,拍摄高一班级的合影。
高二才来市一中的余杲杲,只能站在一旁,做一名合格的观众。
余杲杲突然意识到,她在这里的两年,似乎处处都是她的痕迹,可又处处找不见关于她的痕迹。
而几十公里以外的宁和一中,余杲杲也缺席了高一班级的合影。
好像不管哪里,她都没留下痕迹。
为了缓解学生备考压力,在最后的一个月时间里,年级段几乎每天下午都会组织游戏。
抢椅子、躲避球、背靠背运球……每天的游戏都不重样,获得第一名的班级可以得到现金奖励。
这天下午玩的是躲避球,班的对手是班,游戏以班惨败结束。
离开操场时,余杲杲遇到了一位熟悉却反感的人——高二第一次月考,让她帮忙作弊的同学。
她隐隐约约听过他的同学喊他阿滨。
阿滨起初没认出她,是同学认出了余杲杲,推着他的肩膀,让他去看不远处的女生。
认出余杲杲后,阿滨堵住余杲杲的去路。
余杲杲自下而上地扫了他一眼,不屑地绕开了。
阿滨追了上来,又一次拦住余杲杲的去路。余杲杲又绕开了。
重复了几次后,余杲杲与他周旋的耐心尽失,仰着头,狠狠盯住拦住自己去路的人,“你有事吗?”
凌寒胆小,见了这场面,怕他们动手推搡,忙拉住余杲杲的衣服,“杲杲,我们走吧。”
阿滨身旁的几位同学,听到余杲杲的名字,莫名地笑了起来,笑声放肆张扬,余杲杲听着觉得无比刺耳。
一位男生笑得直不起身,整个人挂在阿滨的身上,“怎么会有人的名字叫狗狗呢?阿滨,你看我当时果然没说清,你就是被狗咬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