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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1章 你自愿的（第2页）

他没头没脑撂下一句话，转头就走。

换平常，放给正常没心没肺的星官井宿来看，恐怕中途就开始不耐烦，过多久也不会有额外反应。

可能是真的想起什么，或者被过去的自己影响到情绪吧。

乔书文有些担心地看着，也没多说什么。

而再回头时，人类井宿已经改变了姿势，合上双眼，端正坐在旁边。

除了地上的将死之人偶尔发出声响，整个洞窟内，一时静默。

大概是已经结束一个阶段了？乔书文猜测着，试探性坐到他身边，并没有遭到拒绝。

“还有什么事情要做吗？”他小心翼翼问。

把将死之人带来此处，应该就是终结了吧？

人类井宿睁开眼睛，并没有困意。

“我……不希望你知道。”他的声音很低，有点苦涩。

乔书文的回应是坐得更近一些，试图让自己的体温温暖一点对方。

他们挨着坐在一起，可惜气氛并不那么旖旎。

人类井宿的呼吸很平缓，一直没说话。不知道到底是在犹豫，还是单纯想要结束一切沟通。

“为什么要跟我过来？”他问。

乔书文蜷起腿，盯着自己脚尖，声音闷闷的：“不想你一个人。”

井宿语气平淡：“没关系，我习惯了。”

但这种“习惯”并不能很好安慰到乔书文，反而让他更加难过。之后，井宿又温和地劝了几次，他都没有选择离开。一夜过去，一天过去，井宿没解释，他也没走，就这样带着点疑惑地留下来。

直到第二天的夜晚时，乔书文才终于知道了他们在这里停留这么长的时间的原因。

躺在地上的人彻底失了所有力气，即便在讲话，也是气若游丝的状态。

人类井宿睁开双眼。

而乔书文则是连续听了好几遍，才听出来那几个字是什么。

“送我走吧。”他这么说。

“不希望你看到这些。”

只是因为这一句话，以及人类井宿说出这句话时的表情，乔书文站到了洞窟外面去。

月光很凉，风也很凉。

星官井宿不知道跑去哪里驱赶野兽，假如他真的会收到过去自己的影响，现在恐怕会蹲在哪里不舒服吧。

乔书文感觉很难过。

这种事情，不应该习惯的。

可是他能做什么呢？有什么事是他可以做到的——无关什么未来，仅仅是眼下，他想要试图让他的恋人更好一点。

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，空气里飘来一丝血腥味儿。他转过头，正好看见人类井宿向外面走出来。这么长时间下来，看上去有些疲倦。

“过不了多久，会有野兽过来。我们先走。”

人类井宿后退一步，避开了他凑过来的身体，保持一定距离。

乔书文站住脚步。

他看见这人将手往背后藏了藏，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到人类居住的地方去。

尽管洪水撤退，但河流依然在附近的地方流淌，成为沿岸居住的人们的生命之源与祸患。井宿垂着手，直直走到水源旁边，仔细清理手上血迹。

他洗了很多遍，从正常的角度来看，早就已经很干净了，没有残留一点痕迹。

但他没停。

“好了，”乔书文俯身拉住他的手，放在月光下面：“你看，很干净的。”

井宿的动作于是停下来，看向他。

明明是没什么特别情绪的眼睛，却看得乔书文呼吸一窒。

他“吧唧”一口，亲一下那双手，以此逃避某种情绪：“真好看，嗯，我们走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