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夫人:“……”她和刚被陆砚拽下被子的温也四目相对,两人一时都有点讪讪。
老夫人到底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,很快便调整好自己的情绪,上前又是一阵嘘寒问暖。
不过这次有陆砚在,她连温也的指尖都没碰到。
陆砚一只手臂就挡住了眼巴巴望着温也的老夫人,语气漠然道:“奶奶,她受伤未愈,需要静养。”
老夫人嗔怪地拍了他一下,转而面对温也时又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,“小也你好好休息,以后奶奶再来看你。”
陆砚:“您别来了。”
老夫人没听见似的,趁他不注意,飞快地往温也手里塞了个东西,转身就走。
期间还向秦悦表示了下歉意,吓得秦悦连连摆手。
方天和老夫人一走,秦悦站在门口,进也不是退也不是,她还有些话想和温也说,但又不敢让陆砚离开。
正想着,陆砚的眸光终于纡尊降贵的落在她身上,“要我请你出去?”秦悦心头一跳,忙说:“不不不,不用了,我现在马上就走!”尽管如此,陆砚还是叫来了方天,真的客客气气将她请出去,并亲自开车送他。
回去的路上,她才知道,接她来医院的人,也是陆砚的人。
而这一切,温也并不知情。
她摊开手,看着掌心里的镯子,不敢用力握紧,又不敢不用力抓紧,怕捏碎了,更怕摔了。
这碧绿的成色,一看便价值连城,陆老夫人就这么送给她了?陆家人果然财大气粗。
她身体不能有什么大动作,于是小心翼翼将镯子放在床头柜上,觑了眼陆砚的脸色:“麻烦你帮我把镯子还给老夫人吧,无功不受。
况且她好像误会了我和你的关系,需要我帮你解释吗?”作为一个金丝雀,她这点觉悟和分寸还是有的。
陆砚放下手机,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,仿佛泰山崩于前也能面不改色的样子:“她给你你就收下,其余的不用管。”
温也:“好的。”
显然,陆砚不希望自己和陆老夫人接触太多。
她懂了。
没多久,餐厅送来饭,陆砚因为公司的事,监督她吃完饭后便走了。
病房里只剩下温也一个人后,便显得格外空旷安静。
她填饱了肚子,正昏昏欲睡,又有人进来了。
她以为是医生,便没多想,闭着眼没动。
随即便闻到了似有若无且熟悉的香气。
她睁开眼,果然看见床边站着薛凝。
而薛凝并未察觉到她睁开眼,正神情晦涩地盯着床头柜上的玉镯子,欲伸手去碰。
:一无是处的花瓶
“薛小姐。”
温也一出声,薛凝便收回手,眼神却盯着那镯子不放。
“这镯子,是谁给温小姐的?”她这么问着,但脸上表情却很奇怪,像是希望她回答,又希望她别回答。
温也从她的表情中隐约猜到什么:“是陆老夫人随手给的,怎么了?这镯子薛小姐认识?”薛凝漂亮的脸上神情难看也难堪,“这是陆家代表儿媳身份的传家宝。”
温也心里无比震惊!她想过这镯子贵重,没想到这么贵重。
而陆砚就那么随意地扔在床头柜上,是怕她知道这镯子的意义之后多想?她不知道。
但她知道,这东西她得找个机会送还回去。
她回过神才发现薛凝正盯着自己看,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,“薛小姐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?”她自认为,两人的关系还没到生病了可以来探望的程度。
薛凝拉开椅子坐下来,“开车撞你的是李健安的侄子你知道吧?”温也点头,刚知道。
薛凝试图从她脸上看出点害怕来,但她失望了,面前的人一脸平静,没有害怕也没有愤怒,那种淡然像一面镜子,将人心里的阴暗全都照了出来。
薛凝不由得问:“往后这种事情还会发生,你就不怕吗?”温也如实道:“怕死了,但没办法……”“你有办法。”
她话还没说完,就被薛凝打断:“你可以放弃继续做那个节目,或者你交给别人来做,只要你表明你不想再掺和这件事,李家的人看在陆砚的面上,绝不会再找你麻烦。”
温也静默片刻,满含笑意地望着薛凝:“既然做那个节目这么危险,薛小姐认为,我该交给谁来做?”薛凝脸色一僵。
温也:“你么?”薛凝深吸了口气:“温也,你只是一个普通人,没有任何家庭背景,你总要为自己的将来打算,一旦你从陆砚身边离开,他们一定会报复你。”
她定定地望着温也,那语气里充满了蛊惑:“你何必为了一群不相干的人搭上自己呢?你想要名利,以你现在和陆砚的身份,让他给你安排个热度高的节目,就算你想当京北一姐,他也不是不能做到,你大可不必这样冒险。”
温也回望着她,也不生气。
说不上为什么,可能是她对薛凝此人有点滤镜,总觉得她不是那种为了点情情爱爱争风吃醋就不择手段的人。
她笑问:“那薛小姐当初为什么要去当战地记者呢?你在京北是薛大小姐,在那边可没人把你当大小姐。”
薛凝被她问的一怔,眼神变得复杂起来。
温也有些累,便闭上眼缓了片刻,她知道薛凝没走,便自顾自开口:“薛小姐,我老实跟你说了吧,如果说一开始我进京北是想证明自己,不惜冒险,那么现在,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,只要能将那些黑暗的真相公之于众,我不在乎名利,也不在乎以后。”
“只要当下我觉得我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对的,无愧于心,不管遇到什么困难,我都不会退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