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从谨利落收枪,咔咔几声换好弹夹。
脸色难看地凝向陆洺轩消失的方向,后又看向那已经在外面聚集起来的星兽。
安从谨沉下脸,万般不舍,却只能决然将安喻交给警卫员,
“你先带小喻上星舰!我断后!”
说着,他将手里上好膛的枪放进安喻手心,带了茧子的大手握住安喻,将那细腻微凉的手指合拢,牢牢捏住枪柄。
嗓音极沉,托孤似的语气朝警卫员冷道:
“保护好他!”
边说边推了把安喻,而后利落转身,向几个蠢蠢欲动要冲来的星兽迎去。
被推出去的安喻整个人都是懵地。
可丝毫不给他反应的时间。
被崇拜的偶像托付给自己最重要的人,警卫员红了眼,拉上安喻就以百米冲刺的度往地下停机坪跑。
跑了两步,现安喻那还没自己走着快的度,说了声“得罪了”,然后一把将安喻把背到背上百米冲刺。
本想着多少是个负重。
结果卯足力气后,差点被把轻如羽毛的安喻甩出去。
心有余悸忙收回力,心中惊讶指挥官的弟弟居然这么轻。
二人跑出去一半,懵懂回神的安喻意识到什么,慌乱回头,伸着脑袋着急喊:“……安从谨!”
然而一个转弯,下了走廊,再也看不见。
安喻呆住,双眼一点点泅红,手中还握着安从谨塞给自己的枪。
温热温热的,还残留着安从谨手心的温度。
安从谨体温一向偏高,和温冷的水生种族截然不同。
跟个火炉似的,每次还总是状似不经意在往自己身边凑。
每次都烦得要命。
可是……可是!
一天之内,一次看到安从谨浑身鲜血以为差点死掉,一次直接为保护自己挡在前面,同那些恐怖星兽交战,生死未卜。
安从谨……哥哥,真的会死吗?
感受到后背上那开始颤抖的抽泣声,警卫员边跑边出言安慰:
“没事的,你放心!你哥哥不会有事的!”
“安指挥虽然是指挥官,可战力并不弱于那些机甲单兵!甚至是当年联盟毕业考的大赛第一呢!”
“他只是担心你,怕星兽不长眼追上来伤了你,而且,附近的人应该很快就过来了!”
抽泣似乎小了一点。
警卫员心也渐渐放下来了些。
也不知怎么,作为铁骨铮铮的硬汉军痞,明明最是讨厌那些柔柔弱弱的绣花枕头。
然而,面对着这个漂亮又脆弱,连个步都跑不快,每一点都集合在自己雷电上的安指挥官弟弟。
莫名的,愣是一点讨厌都生不出。
太纯净了。
这是每一个人看到安喻后不约而同的想法。
望着安喻,总像望进了一面无瑕剔透的海,一眼望到底的清澈。
如那些被安喻改变的人,如眼前的警卫。
原本只是照安从谨的托付。
可跑着跑着,不由自主便细心照顾起来。
甚至专门询问安喻硌不硌,一路疾驰下还顾得上调整姿势,让安喻趴地舒服些。
然而,在二人都未注意到的地方。
那枚在安喻无名指上,靡丽妖冶的赤红戒指,幽幽暗了好几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