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易一口茶含在口中,满脸错愕,也来不及咽下去,兰危已走至桌前,在他对面的位置坐下。
黄毛鬼二人这几日身心俱疲,终于休息,又能见了正主,十分兴奋,黄毛鬼恍然大悟:“原来是他逃婚!我们还以为你始乱终弃!”
胖子感慨道:“这精灵太坏,现在就敢逃婚,日后说不定偷人……天涯何处无芳草,何必吊死一根草!”
兰危道:“是么。”
胖子神色激动:“是啊!你得趁现在还没有生米煮成熟饭,能溜则溜,免得日后给他缠上,想要后悔,肯定来不及!”
顾易将一口茶水艰难咽下去:“我们不是未婚夫妻,我们一分钱关系都没有。”
黄毛鬼却很狐疑:“他好端端,为何要逃?难道是你……有什么隐疾?”
两人目光忍不住将他上下打量,兰危不动如风:“他咬了我,所以逃了。”
胖子霎时喷出了口中的茶,黄毛鬼的神色换成了崇敬。
胖子嘿嘿直笑,不知道想到什么地方去了,两人十分默契地对视了一眼,显然心照不宣。
顾易更怒了:“我说过了,我们不是未婚夫妻!我与他也没有半点关系!”
两人却不信,当日他在树上说过要偏要嫁给兰危,这事在场的人都听见了,他现在再狡辩,自然没人信。
胖子嫌热闹不嫌事大,问兰危:“那你现在是想?”
兰危看向顾易:“宁宁。”
顾易一巴掌拍额头上,头疼。
兰危道:“还生气?”
顾易换了个姿势,同样用手盖住自己脸。
不要叫他,他不是宁宁。
胖子拱火道:“你看,他咬人了,还不知悔改!”
黄毛鬼:“真是岂有此理,你不生气,我都生气了!”
顾易轻轻磨了磨牙齿,语调森冷:“你生气么?”
兰危坐得十分稳重:“没有。”
顾易阴森森看向黄毛鬼。
黄毛鬼看看兰危,又看看顾易,再看看胖子,发现竟无人帮自己说话,硬着头皮道:“那……我也不气。”
顾易:“既然不生气,那去帮店家挑个十缸水罢。”
黄毛鬼不可置信:“我说的是不生气!”
顾易端起杯子:“是啊,若是生气,就该挑二十缸了。”
黄毛鬼无法,磨蹭一会儿后,乖乖去挑水,顾易目光又看向胖子,言简意赅下令:“走。”
说罢一放杯子,便起身往外走。
胖子虽不情不愿,但也只得急忙忙跟上来。
兰危不声不响,也跟在后头。
顾易不用回头,也知道他的气息,咬牙道:“兰公子贵人事多,千万别跟着我们胡闹。”
兰危道:“我去的也是这个方向。”
胖子只想路上多个伴热闹,同时说不定能管管顾易,分担一些他的杂活,对他倒十分热情,小声与他交谈:“这精灵脾气真坏,苦了你了!”
他眼中无限同情,兰危却道:“多谢你们这几日替我照顾他。”
胖子摆摆手:“别提了,怪我们自己,也是没办法的事。”
兰危平静道:“我还不知,两位是怎样认识的宁宁。”
胖子咳了一声,正想将那日的经历美化一下再说给兰危,最好突出自己的正直诚信、而加重精灵的狡猾奸诈,刚要开口,只听耳边冷不丁冒出一道声音。
“他打赌输了,所以认我做师父,从今往后,都要听我的话……胖子。”
变小的顾易飞到胖子面前。
“没我的允许,不许和外人说话,等会儿接上黄毛鬼,我去前面等你们。”
他一个人飞远,胖子听了他的话,极不情愿的闭上嘴巴。
兰危倒不介意,正常又与胖子同行。
两人要等黄毛鬼,走得不快,虽然不能交谈,但兰危天性并非多话之人,自然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。
只可惜苦了胖子,他一肚子牢骚想要倾诉,但又不能,只能等到傍晚时分,黄毛鬼赶上来之后,才能有人说说话。
三人汇合,很快便到了之前精灵说过的地方,然而到了地方,却发现并没有精灵的身影。
他们三个都有些诧异,精灵就算有事先走,想必也会在这个地方留下记号,告诉他们自己去了什么方向。
但这里没有一点记号和指引。
——难道,是他又将大家甩下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