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尘从怀中摸出一颗黑色的药丸,指尖轻弹,那药丸竟稳稳落在酒坛子中,未发出半点声响。
“来,再来一碗。”
街道?沉静,夜风摇曳,只余树叶碰撞,宛如风铃。
“那是什么?”司遥问。
“蒙汗药。”
蒙汗药竟也有药丸状的?
喝了酒的两人,目光逐渐迷离,片刻后,径直倒在地上呼呼大睡。
朱红色的大门与围墙相映,更显奢靡,这围墙比胡屠夫家的高的不是一点半点啊。
司遥正欲推门,山尘抓住她的手?腕:“从?围墙进去。”
山尘将手?圈住司遥的腰身,稍稍提力?,须臾间便已越过高墙。
金府灯火漫天?,两人绕至前门,前院的亭子内正坐着些?许人,皆面露沉醉地听着高台上的戏曲。
身量窈窕的丫鬟们?提着精致的灯笼,脚下轻盈地穿过长廊,越过拱桥。
手?中端着的吃食像流水似得?往宴席上摆放。
“辰哥儿呢?怎的不在?”首座一位雍容华贵的老太太微微转头?问道?。
站在她身后的丫头?弯下腰:“少爷今日?身体不适,大夫已经瞧过了,许是近日?读书累着了,多歇息歇息也就是了。”
“老太太不知?道?,近几日?夫子时?常夸咱们?少爷功课好呢。”
老太太满意地不得?了:“合该如此。”
“那碟子糕点,你亲自送去。”
那丫头?应了一声,端起糕点放入食盒,提着食盒便去了。
司遥与山尘紧随其后,瞥见她进了一处院子,那院子外面围了不少人,可院内却一片漆黑,空无一人。
这些?人见老太太身边的丫头?来了,纷纷打起精神:“词儿姐姐怎么来了?”
词儿笑着说:“我若不来,你们?岂不是要懒上天?了?”
“少爷可在里头??”
一堆人支支吾吾,左顾言他。
词儿当即便明白发生了何事:“你们?还敢纵着他?若是让老太太知?晓了,少不得?扒了你们?的皮。”
说着从?旁人手?中夺过灯笼,推开门,兀自走了进去。
刚到卧房门口,便听见里面传来压抑痛苦的闷哼声,词儿站在门口进也不是,退也不是。
司遥与山尘已悄无声息地到了金辰所住的屋子房顶之上。
山尘两指将屋顶一块砖瓦拿开,里面明亮的烛光便漏了出来。
不等山尘去看,司遥率先凑了上去。
这一看可了不得?,她放大瞳孔,猛然将脸抬了起来,不可置信地看着山尘。
山尘不解,正要低头?去瞧,司遥一把抓住他胸口的衣裳,伸手?拿过旁边揭下来的瓦片盖上。
这让山尘更加好奇了,他低头?瞧着紧紧拽着他衣领的手?,薄唇微张,没有发出声音:“松开。”
司遥剧烈地摇头?。
“松开!”
司遥抓得?更紧了。
山尘面露无奈,他只得?抓住司遥的手?腕,手?上略带了点力?气,将司遥的手?一点点从?他的身上扒下来。
司遥知?道?制止不了,只得?主动松开了手?。
山尘将瓦片拿开,此时?,房内又是一阵低沉的闷哼,紧接着是急促的喘气声。
山尘微微低下头?,将房内的景象尽收眼底。
只见屋内床上,两个男人光着身子,下位的那个略微纤瘦些?,脸颊上皆是未干的泪痕。
泛白的五指紧紧抓住身下的被褥,面容俊秀,牙齿紧紧咬着惨白的嘴唇,纵两脸通红,眼尾泛红,可目光满是不屈。
是江长安。
那个报案的书生。
金辰摸出一根白色的腰带将江长安的双手?捆住,看着他:“眼熟吗?”
江长安哑着嗓子:“何处来的?”
金辰笑了笑,低头?啄了啄他的嘴角,并?未回答,他将人翻了个身。
“放松些?。”金辰低沉着嗓子道?。
江长安深呼吸一口气,尽量让自己适应,金辰笑了笑,“早该如此多好?”
“何必有那样?多的变故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