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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十三回 白鸟渡口中（第1页）

起初，船内的两人光顾着取暖，纷纷围在炭火炉左右，根本不知船家已经开动，直到能够明显的感觉颠簸，这才意识到篷船已经出了。

哗。

哗。

船头之上，那位辛勤的船家身披蓑衣，头戴斗笠，正卖力的挥动双臂，于船侧两边划出一道长长的波浪泳线。

大河的前段部分乃是开阔地带，对行船的人十分有利，但现在雾汽弥漫水面，加之空中夹杂着蒙蒙细雨，故极大地限制了前方视野的范围！好在掌槁的船家经验丰富，凭借以往渡水的技巧，精准掐算好了正确的方位。

很快的功夫儿，便行驶一大段距离，之后绕过附近几棵朽烂的死木桩，拐入了小树林里。

林子绿荫如山。

先映入眼帘的，是一排排高大的阔叶乔木，它们枝叶葳蕤，是这片林子的“顶梁柱”。而在树隙之间，则攀岩有硕大的葛藤荆棘，两者互相争夺竞争资源，以至于聚焦在了高高的树冠之上，形成了一堵偌大的“蛛网”！且在雨滴的长时间冲刷下，两边的水岸显得青翠油绿，地面生长了大量的刺灌丛，与水面交接的地带更是挤满了藤蔓。

一些季节性变化的树木，在这个时节早早凋尽，叶子飘荡于水面上，承载着雨珠四处游荡…

噗！

忽然间，一阵猛烈的冷风刮来，让雨势变得强烈一点了。

雨水有绿豆般大。

它顺着风斜飘，打落在孤独闯入的乌篷船体，有时候东一下，有时候西一下，弄得蓬船“咚咚”作响，似乎是温顺的绵羊逐渐演变成咆哮的野兽。

时间一久，船家的蓑衣和斗笠完全被浸湿。

可他到底还是老江湖，闯荡了许多年，什么大风大雨的事情没遇见过，纵使雨水沾染花白的胡须，仍然老练的撑桨划船。

不时，便驶进了一段狭窄的水路。

这里的光景较为阴暗，两岸裸露的大石头表面爬满了青苔和蕨衣，中间的水底埋藏着五六棵大树的残躯，水面上倒立有树枝，从周围砍伐的痕迹来看，常常有人家借过这条水道。

此刻，船家缓缓放下木浆，改为用竹槁滑行，一槁一槁撑着小船行进。

随着篷船前行，外界的雨声也愈变大…终于在经历短暂的“晦暗”后，一叶小船从茂盛的林子中，像泥鳅一样钻出。

刹那，眼前的视野豁然开朗！

前方是一片阔大的主干道水面，之间一座座石峰从水中拔地而起，周围矗立有险峻的山崖。此地河床的水位时高时低，会随着季节深浅交替，因而不少的商船都会选择绕远而行，避免触碰礁石沉沦或是搁浅。

但对于年迈的船家却是例外。

只见在他手中竹槁的带领下，整条蓬船犹如听话的小鱼，指哪儿就往哪里游，之后为了躲避大雨，不得以在一处挺拔的石峰边缘停靠。

叱！

咤！

顷刻之际，大雨磅礴。

云层之中电滚雷鸣，一场“蓄谋已久”的雨势顿然降临，水珠从苍穹砸落，如浑圆的成熟豌豆一般，重重拍打着地表的万物。紧接着雨水越来越强，铺天盖地席卷，宛若天河决堤，将天地连成白茫一片。

轰隆！

大约过了半会儿，天空一阵惊雷传来。

这时的河面跳动不已，犹如一口滚烫的水锅，彻底沸腾，又像是一头狂吠的野兽，终究疯狂。小小的乌蓬船缩堆在石峰间隙，表面“噼里啪啦”的响不停，让人十分担忧，唯恐某个时候扛不住雨击？

小船内。

年迈的船家卸下蓑衣和斗笠，探身进入了蓬内，还未坐下即是朝里面的二人点点头，嘴上陪笑着。

“两位客人，现在雨大走不了。周围石峰较多，为了稳妥起见，故暂时歇息歇息，之后咱们再度上路。依老朽经验所见，早上这种时候的雨往往是短暂的，只要雨势稍微变小，老朽保证在午时之刻将你们送到渡口。”

“哈哈，老人家真是太见外了，我来这么多次了还是如此客气，您请坐。”

“瞧你说的，一个走江湖的生意人，多少的礼节还是要有的。”听闻，进入的船家抿嘴一笑，行为上并不拘束，借着对方腾出的位置席地就坐。

于是乎，小小的船体满入了三人。

虽然空间上显得狭窄拥挤，但却充满了人情的暖意。作为东道主，船家先后从挂着的篓子里取出三个矮竹筒，等水壶烫热了，这才各自倒了一杯下肚，浑身的精神轻松不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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