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人和童辛犹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样子,只是肤色略显麦色,比童辛多了几分英武与阳光。
这人就是童逸,童辛的孪生哥哥。
朱家皇朝的鹰犬。段君恒下意识地讨厌童逸。
当初初到童家,对童老爷他们不敬,段君恒多少都因童家有这层关系。
鲍参不知何时走到段君恒的身边,道:“大少爷和二少爷从小感情就很好,一同吃一同玩一同睡,不管到哪里都是手牵着手不分彼此。大少爷非常爱护二少爷,为了让二少爷快快乐乐的长大,毅然承担起长子的责任,八岁便上山学艺。为了童家能飞黄腾达门楣光耀,大少爷学艺归来又毅然听从童夫人的安排,投当时还是燕王的当今圣上的帐下,戎马沙场。那时大少爷只有十三岁,十三岁啊!”
说到这,鲍参的眼睛有些湿润了,“大少爷每次书信回来都说,如果二少爷不愿意就不要逼他学什么做什么,童家有他童逸就够了,他能撑起童家。虽然二少爷从来没说过,但他最喜欢的人就是大少爷了。”
段君恒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就爱屋及乌的,对童逸也不那么讨厌了。
说话间,厢房外传来敲门声,童逸将面具戴好,葫芦开门,老鸨笑得见牙不见眼的,在见到童逸的面具微微滞了下,但很快又恢复了,“各位公子久等了,我们嫣红来了。”
老鸨微微侧身,嫣红姑娘低着头几分羞涩几分不愿地站在门口不进不退。老鸨暗中推了嫣红一把她才进来。
“行了,你下去吧。”葫芦塞给老鸨些银子,打发老鸨离开。
童逸拉着童辛坐一起,“辛辛,你知道她是谁吗?”
童辛很坦白的摇头,“不知道。”
“……”程功撑下巴的手滑下桌子一额头磕桌子上,很想一脸血地看着童辛,“不知道你还跟人争,还打算抵押我。”
童辛无辜的,“因为隔壁的想要我才争的。你不知道我和他有远有争孔明灯之仇,近有放屁栽赃之恨。”
童逸笑呵呵的。
程功:“……”囧囧,敢再鸡毛蒜皮点吗?敢吗?
“而且他今天既然敢比我漂亮。”童辛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,握起拳头。
程功:“……”他还真敢。
童辛走到嫣红身边,绕着她走了几圈,“颦蹙笼眉忧,态生两靥愁,娇病一身柔,谈不上姿色过人,但也是有几分的惹人怜爱的娇柔,所以……”
“我要和你洗澡。”童辛的话被段君恒接茬了。
现在的段君恒,童辛一撅屁股他还是能猜出他想说什么的,可说出来后,他怎么有种再也洗刷不清的感觉呢?
童辛语重心长地,“师兄请自重,虽然嫣红姑娘卖艺又卖身。”
段君恒:“……”
20、不宽裕的日子(六)
童逸瞟了眼拘谨而防备的嫣红,用眼神示意冰糖带她到里厢房去,才对童辛道:“辛辛,你还没给哥哥介绍你的两位朋友呢。”
童辛蹦到段君恒身边,“师兄是爹的师弟,叫段君恒。”
“……”程功囧,你爹的师弟,你喊师兄?!你到底想占谁的便宜?
童逸起身恭敬地行礼,“段师叔。”
常言礼多人不怪,段君恒对童逸的讨厌又少了几分,“那些繁文礼节就免了。”
童辛点头,后又害羞道:“哥哥,师兄不是迂腐的人,而且师兄也不是外人,他是我的武松,我是他的潘金莲。”
“咚”程功直接从凳子上摔了下来。
段君恒觉得可能是被荼毒多了,没想到自己也有那么淡定的一天。
程功囧囧的从地上爬起来,“这里边就没西门庆点什么事?”
段君恒很的看他,“所以你想来点事?”
程功:“……”
童逸面不改色的,对程功道:“原来这位是西门大官人,走眼走眼。”
“……”
程功道:“……我是王婆。”
童逸依然镇定自如,“拉皮条,辛苦了。”
程功:“……”不愧是孪生兄弟。
玩笑间,葫芦从外进来,“大少爷,老鸨说嫣红还没在教坊司登记入籍,属私妓,故而随时可赎身。”
童辛想了下,“哥哥,嫣红是‘那家’的人?”
童辛虽未道明,但童逸与他心有灵犀自然明白,点头道:“她是‘那家’主母的侄女。虽说‘那家’的女眷圣上未定罪,但一家子孤儿寡母实属艰难,这不都沦落为私妓了。”
“那哥哥可见着北堂隆了?”
“还未,这些日子一直在追查嫣红的下落。”
童逸的话音刚落,内厢嫣红听到他们的话冲了出,扑通跪倒在童辛他们面前磕头,磕得地上都染上了血迹,“请各位公子救救我姑母,求求你们救救我姑母……你们想知道什么,我都告诉你。”
童辛和童逸默契地交换个眼神。
冰糖扶嫣红起来,只见她泪水和着额上淌下的血,面色惨白,气息不稳,一副随时会昏厥去过的模样。
“姑娘莫急,你慢慢道来,你们到底是怎么沦落到这种地步的?”童逸的声音有着让人安心的魔力,嫣红慢慢的平静了下来。
喝了口冰糖递来的热茶后,嫣红才慢慢的开始诉说,“前些年姑父便知道朝中将有大变故,早早的将我和姑母以探亲为名送出。开始还有亲戚接待我们,可当听说姑父出事便都将我们赶出。这两年来,我与姑母隐姓埋名相依为命,做些针线活过活,虽不富足却也能糊口,可在去年末时姑母一病不起,无钱医治,我走投无路只能卖身青楼……”话末泣不成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