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的。
沈缇知道,如今最该做的,便是也恭喜她。
她所思所想都与常人不同。
她宁可当着他的面自证贞洁也不愿和他圆房。
她却留了赵禁城。
她一定是很喜欢那个男人吧。
她不想入婚姻,赵禁城也不想娶,一切都合了她的心意。
他最该做的,便是道一声恭喜,洒洒脱脱,体体面面。
可是。
可是。
怎说的出口。
牙要咬出血。
浑身都在疼。
当初她是带着笑对他说恭喜的。
她是目送他离去的,去和别的人行肌肤之亲。
她的目光是欣悦,是期待,是开心。
要怎么样才能做到这样呢?
沈缇抬起眼,泪盈于睫。
“所以那时候你,一点,一点都……”
他问,“都没有喜欢过我吗?”
殷莳攥着他的手指,有些为难,叹息道:“啊,怎么说呢?”
“那时候,成亲才四天,其实比陌生人也强不到哪里去。
那时候要求我就喜欢你,未免有些强人所难。”
“而且我们在东林寺就作好了约定,我抱着履行约定的心思来的,又怎么会在短短几天就喜欢上你呢。”
沈缇问:“那后来呢?”
后来的同床共枕,携手出游,画眉点唇,煮茶调琴,倾诉聆听呢?
“后来……”
殷莳凝视着他湿漉漉的眼睛。
她道:“……就成了这样了。”
“我承认我的确有所动作。”
她说,“但那时我所做的,全都是顺势而为。
因为逆势我扛不住。
所有人里,我最弱。”
她问他:“所以,你怪我吗?”
沈缇的眼泪落下来,却摇头。
“不怪你。”
他哽咽难言,“不是你的错。”
都是我。
都是我的错。
从一开始就全错了。
沈缇倒是从来不曾怨过别人。
他尤其不会去责怪事件中的弱者。
他有着刚硬的性子,却生就了一副柔软心肠。
殷莳这样的人,心底都不禁会被他打动。
但正如她所说……已经成了这样子。
多想无益。
殷莳用袖子给他擦眼泪:“别哭。”
起初,她以为冯洛仪是他的初恋。
后来才知道完全不是以为的那样。
结果,她成了他的初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