知识都是被垄断的。
乡里民间许多陋习,其实毫无道理,纯是当时境况所迫。
比如只许产妇月子里吃某物,使劲吃。
实际上因为曾经穷得只有那个东西算是有点营养,当时成了习惯,传下来成了规矩。
谁也不问为什么,明明有更好的了,还是照着那个使劲吃。
屋里烧着火盆、熏炉,温度合适。
殷莳绑了袖子,在屋里巡视一通,告诉赵青:“韩姑姑准备得十分妥当,一看就是有经验的人,你不要害怕,听她的。”
赵青道:“可是特别疼!
一阵一阵!”
“咦。”
殷莳道,“你爹告诉我你很能忍痛的。
抽鞭子都不带哼一声的。
“
“那不一样。”
赵青哭,“体外痛和里面疼不一样的。
铁打的汉子也扛不住肚痛窜稀!”
她哭得冒鼻泡。
殷莳好笑,拿手帕给她擦眼泪擦鼻涕:“疼就哼哼,也别大叫,得留着力气。”
赵青躺着看她,想不到她竟这样温柔,一时百感交集。
其实,如果爹那时候娶了她,是不是也挺好的。
有了殷莳坐镇,赵青的情绪稳定多了。
她还看到了四民和长生的妻子:“阿圆、阿叶,你们也来啦。”
阿圆阿叶都安慰她:“别怕,疼一阵,一使劲,刺溜生出来就没事啦。
我们都生过啦。”
“咱们练武的女子身体康健呢,比别人安全多啦。”
赵青羞愧,问:“你、你们在西郊还好吗?”
阿圆笑道:“好着呢。
我们日日跟着娘子跑马。”
阿叶道:“我射箭总赢,我们有奖惩的,每次都画他们一脸锅底灰。”
她们安慰她道:“你让九满送来的银子和东西咱们都收到了。
你别总想着了,就是缘分尽了罢了。”
赵青含泪点头。
被熟悉和信任的人包围着,赵青的情绪彻底稳定下来。
但她又问殷莳:“殷娘子,如果我生了女儿怎么办?她能不能承爵?”
殷莳想起那天晚上,她跪在殿里不敢抬头,听到的皇帝和向北关于“男嗣”
的对话,叹道:“尽量生儿子吧。”
赵青问:“那要是生不出来呢?不是每个人都能有儿子的。”
她爹就只有她一个女儿。
殷莳道:“如果实在生不出来,就去找向北,请向北在皇帝跟前求情,让你女儿带爵招赘,生出来孩子姓赵就行。
陛下就是念着旧情,想照顾你爹的血脉。”
赵青的眼泪夺眶而出。
以前生怕赵禁城有别的孩子。
现在后悔一个兄弟姐妹都没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