转日一早,我刚起身,就见沈懿轩穿戴整齐,坐在我身边,语调温和:
「怎么才起来,之后做了主母,可无法这般松快。」
我撇撇嘴,刚想反驳,却觉手腕一沉,一抬手是水头极佳的玉镯。
沈懿轩别扭地转过头:「库里放着的,很衬你。」
给个巴掌赏个甜枣罢了。
侯府人口简单,只有三房。
大房、二房是嫡出,三房是庶出。
但侯爷与他同胞二弟关系极为冷淡。
早年听姐姐说,当初老侯爷外调,沈懿轩太小,托付给了京中外祖家,从小没在老夫人膝下,老夫人对这个长子也不亲近。
二房是老夫人亲自教养,连二夫人徐盈徽都是老夫人的侄女,对二房极为宠爱,嫡姐吃了不少亏。
幸好老侯爷痴迷金丹之术,苦求修行之法,对公务并不上心,直接上奏长子袭爵。
不然真等老侯爷没了,怕是要出郑庄公克段于鄢的惨祸!
我两人拜过祖宗,先去府内后山的家庙中给老侯爷见礼。
等了一刻钟,丫鬟来报说老侯爷修行之人,不理俗事,叫我们自便。
又去寿康堂见老夫人,丫鬟们说老夫人昨夜累着了,还没起。
沈懿轩连忙问东问西,巴不得马上去找府医,此时却听到内室传来老夫人的笑声:
「你这猴崽子,交朋好友没了物件,又来我这里寻!真是个冤家!罢了,你哥哥昨日新婚得了尊三尺红珊瑚树,你拿去贺你同窗的乔迁之喜。」
沈懿轩面色一僵,我低着头装听不到。
过了近一个时辰,老夫人才慢悠悠出来,喝了我们俩的敬茶。
绝口不提管家权之事,只说我年轻,遇事要向二夫人多多学习。
嫡姐去后,这管家权就落到了二夫人手里。
如今说这话是存了让二房管家的心。
沈懿轩离开去忙公务,而我则回了正厅等着见过两位妯娌,召见府中各位管事。
我刚进屋,就见三夫人白氏早早等在屋内,她平素低调,是京城人尽皆知的好性子。
我忙派人上茶上点心,又送了见面礼。
早想到二夫人不会早来,没想到我耐着性子等到将近晌午,依旧不见来人。
我索性叫来诸位管事,边听三夫人为我引荐,边等。
直到管事们到齐,打赏完,站了一屋子。
白氏叹气,低声劝道:
「大嫂嫂莫等了,想必是二嫂嫂先去伺候老夫人用膳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