结果衣服刚褪去,泡了没一会儿,反覆无法入定时,水池里又传来了声音。
温知寒抬眼,看到了已经进水的沈纵。
「师尊交代的事已经做完了,木柴都砍好了,院落也收拾乾净,今日的练剑也完成了。」
沈纵自身後靠近,湿漉漉的手指撩起一捧灵泉水,浇在师尊的肩头,「师尊这里的牙印还没消去,要多泡一泡才好得快。」
「……嗯。」
温知寒向前一步躲开,「我自己来。」
「师尊,是对徒儿有嫌隙了?」
「没有。」
「那是对徒儿有了防备心,怕徒儿对师尊依然存有不轨之心?」
「……没有。」
「那就是讨厌徒儿了。」
「都说了没有。」
再问下去温知寒良心都要痛了。
口头上明明说的好好的,不会再责罚,却不信任徒弟,实在是有些让人伤心的。
他心底很快动摇起来,担心沈纵一个不高兴又要在夜里做噩梦了。
沈纵却忽然向前,在水中搂住了他的腰。
轻笑声低沉响起,「怎麽可以没有呢?徒儿确实是这样的人,师尊应当再警惕些才对。」
「……什麽?」
「师尊明明知道,徒儿是重生回来的魔尊,心性丶观念早已不同当初,根本不值得师尊信任,」
沈纵低头,手臂收拢着,用无法被挣脱的力道将师尊紧紧抱住,直到滚烫的温度变得硌人,
「师尊,就算徒儿这样一次又一次不知好歹地一错再错,您也不觉得自己看错了人麽?」
温知寒微微低头,捂着自己的嘴巴缓缓弯腰,激起一片水声。
「我可以在师尊面前扮演一辈子的好徒弟丶乖徒弟,可是师尊,」
沈纵也弯腰贴上去,在後颈凸起的骨节上轻吻,「可是……越是这样,徒儿就越嫉妒那个过去的自己……凭什麽能这麽天真,凭什麽就能享有师尊全部的信赖呢。」
「一个什麽都做不到的毛头小子,凭什麽我要一直扮成他才能取悦师尊……」
「……等等……沈……唔……」
温知寒的脑海被激昂的观感刺激着,有些难以思考,也难以争论什麽。
他抓住沈纵的手臂,气喘着反驳,「沈纵……没关系的,就算是现在的你,为师也……」
他试图安抚沈纵,心疼地认为徒儿只是有些没有安全感,才能用这样的方式来索取唯一一个家人的关注,有些生不起气来。
结果就是又被得手了。
……
水中做事还是太过耗费精力,也太容易让年轻气盛的徒弟不知节制。
温知寒累得手指都不想动,被抱到床榻後就迷糊地睡了个午觉。
再次睁眼,沈纵又在床前跪他。
又是这样!
温知寒扶着额头,叹气,翻身用後背对着人,不想说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