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锋轻声吸气,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泥土味和寒冷的金属气息。
耳边是一片死寂,周围的林子在寒风的吹拂下出沙沙的声响,它们像是某种未曾表达的预警,提醒着他是被猎的对象。
他和散兵们早已从白天走到了夜晚,沉重的脚步拖着每个人的心跳。
马当要塞,像是遥不可及的远方,此时的他们,身心俱疲,连话语都变得稀薄。
突然,前方几棵大树之间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。张锋立即停下脚步,心脏猛地一跳,身体的每一根神经都紧绷了起来。
张锋的目光如利刃般扫过四周,微弱的月光透过树冠洒下,照在湿漉漉的地面上,张锋屏住了呼吸,紧盯着前方。
他能感受到自己和那股声音之间的距离在悄然拉近。
张锋微微侧身子,握拳举起左手示意后方安静,但是有几个士兵显然没明白什么意思,继续前进,脚下的动静在此刻变得十分刺耳。
那中年排头兵看起来是打了老仗的老兵,他立时将那几个贸动的士兵拉住不动,四周重新恢复安静。
一切都在瞬间安静下来,像是时间都被拉长了。
张锋的眼睛死死锁定那几个人影,虽然此时夜幕极其浓厚,视野不易看清,但他作为备选飞行员,视力是一等一的好。
他伸手压住身旁一名散兵的肩膀,示意他举枪,身后的那老兵也随之举枪对准了张锋示意的方向。
张锋屏住了呼吸,他知道,若是对面真是渗透进来的日军,那无疑是一场巨大的麻烦。
身后的这些溃兵根本敌不过那些精锐的日军斥候。
他咬紧牙关,心跳几乎停滞,轻轻地转身示意众人马上原地往后撤,然后拉住了那个老兵,从他腰间拔出两枚了木柄手榴弹。
他一边伏低身子一边轻轻旋开木柄手榴弹的盖子,拉住引线,待到身后众人后撤后,他便猛然一拉引线,朝着前方雾气弥漫的林子扔去了第一颗手雷,
紧接着又立即拉开了第二颗扔了过去,随后疯了似的往后跑去。
“轰!”
“轰!”
两声爆炸后,就好像是捅了马蜂窝一般,响起了密密麻麻的枪声,子弹在黑夜中四处穿梭,一阵日语咒骂也穿透了迷雾。
“跑!快跑!”
张锋往后跑了没多远,现那伙散兵居然还躲在一处凹地等着他,他直接低声呼喝,带着众人立即往后跑。
那伙日军斥候显然是被两颗手雷炸得有些蒙圈了,没有锁定众人的方向,所以张锋等人很快就将他们甩到了后面。
喘息声渐渐安静下来,张锋的目光依旧警觉,环顾四周,察觉不安。
众人坐倒在地,拼命地抓着大腿,双手按住颤抖的枪把,没有人说话,只有远处那令人不安的枪声和偶尔传来的爆炸声回响在耳边,彷佛压得他们喘不过气。
一个大喘气的士兵手忙脚乱的从腰间取下水壶,一口口地猛灌水。
他的手抖得厉害,水从唇角溢出,滴落在脏兮兮的衣服上。
砰——
只听一声枪响,水壶被打穿,水与鲜血混合着流了下来。
那名正在喝水的士兵浑身一震,低头看了看被射穿的水壶,接着手一松,倒在地上,鲜血从他胸口涌出,迅染红了周围的泥土。
“该死!鬼子!”
张锋身边的老兵猛地起身,眼中满是血红,快举起步枪朝着声音来源开火。
张锋的心头猛地一紧,他想要拉住老兵,低声咆哮:“快跑!”
但是已经来不及了,十几名日军斥候正快接近,他们已经现了众人。
“战斗!”张锋低吼着,他迅抄起先前倒地的那个士兵手中的长枪,猛地冲向一名日军斥候,用力挥起步枪枪托狠狠砸向对方的头部。
那日军冲得最快,显然没注意另一侧还有人,脑袋瞬间被撞得歪斜,鲜血如泉涌般,顿时倒地不起,浑身抽搐。
但这时,林中传来了一声枪响,子弹擦过他的肩膀,激烈的疼痛让他猛地一颤。
张锋没时间顾及伤口,迅扑倒在地。
也就在这时候,更多的日军斥候冲了过来,
"砰!"
一直紧跟在老兵身旁的那个小个子年轻士兵毫不犹豫地举起步枪,将冲进来的一个鬼子兵打倒,
但不等他再次拉栓,另一个鬼子兵已经冲了过来,三八大盖枪口下的刺刀接着冲击惯性狠狠刺入了他的胸膛,鲜血如喷泉般涌出,
那士兵眼中充满了惊愕,手中仍死死握住步枪,却无法再动弹,而后跌倒在地,眼睛瞪大,嘴巴里出无法言喻的呻吟声。
“石头!”,那老兵见此情形,当即怒喝一声,随后跃起扑向那个鬼子兵,后者枪口下的刺刀卡在了石头体内的肋骨中,一时间拔不出来,两人迅扭打成一团。
另一个鬼子斥候见二人扭打,便不再开枪,而是举起刺刀准备刺向那老兵,张锋眼中一凝,快扑了上去,
他双腿狠狠踩住湿滑的土地猛然力,从下方猛地刺进那鬼子兵的腹部,刃口穿过了肋骨,直至刺入脏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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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鬼子兵立时出凄厉的惨叫,如同挑断虾线的虾米一般在地上扑腾。
此时,那老兵已经被鬼子压在身下,那老兵虽然久经战场,但是长久的饥饿和疲累让他在搏斗中处于下风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