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哼,不过才跪了半个时辰。”薛清宁端坐在高位,漠然的眼神中尽是对赢溯的厌恶。
赢溯听出她语气中的不满,他微微收紧放在膝上的手,头埋得更深,嘴唇蠕动了一下,但不得她的命令,不敢随意言语。
薛清宁接过沅莲递来的热茶,轻轻呷了一口,放下,又睨了一眼赢溯,淡淡开口道,“行了,起来吧。”
“谢皇祖母。”赢溯听令,缓缓起身,但因跪得时间太长,他身子虚弱,起来稍显困难。
他起身后,垂着头,乖巧地立在殿中。他心中清楚,今夜的惩罚还不止如此。
“哀家不是和你说过,宴会结束后,就回慈宁宫。为何这般晚才回来?你去了哪里?”薛清宁看不惯他身为一介皇子,身上这怯弱的气质,眉间尽是厌恶。
“回禀皇祖母,孙儿遇到了太子哥哥,孙儿很久不见他,想他了,便去太子哥哥宫中坐了会儿。”
赢溯知晓太后一向不喜自己与赢衡交往,今夜他本就违反了太后的命令,又去了东宫,定会招致她的不满。但他也知道自己身边有太后的眼线,更何况她又亲派沅莲前来,这时候撒谎也毫无意义。
薛清宁闻言,眸色稍冷,眸光中射出锐利的光芒,冷声道,“你倒是实诚。赢溯,你虽为陛下皇子,但你的出身从一开始就决定了。赢衡为东宫太子,他身份尊贵,而你一介宫婢之子,按规矩,不应和储君交往过甚。”
“孙儿知道。”赢衡垂眸,纯净的眸色中闪过晦暗的光芒。
他的出身,一直是宫内的笑料谈资。他虽是皇子,但他自幼便知道自己与其余皇子的身份差距,他们皆是天上明月,唯有自己是地上一滩烂泥。
宫内皇子皆不将他放在眼中,甚至连宫内的奴才都能踩上他两脚,他恨自己这样的命运。但为了在这座吃人的深宫中活下去,他不得不蜷伏在他们脚下,任人践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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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幼便尝惯了世人冷眼,唯有太子哥哥在他面前停留。即使过去多年,他依旧会记得那个深冬。
当初,他热求医无门,躺在殿外的雪地中,一遍遍抓着地上的脏雪吃时,是太子哥哥停在了他面前。他淡然的眸中没有轻视和厌恶,只有淡淡的怜悯。他瘦弱的身躯被包裹在珍贵的狐毛大氅中,却在寒风中褪下了那件大氅,轻轻替他披在身上。
他的出生不被任何人期待,他本以为日后即使自己烂死在这座深宫中,也无人在意。但有一束月光刺透了浓重的乌云,照进了他黑暗的世界里,滋润了他内心那片贫瘠的土地。
他已见过了属于他的月光,又怎么能抵过自己的本能,想要触摸那道月光呢……
“哼,哀家瞧你近日是有些得意忘形了,忘了自己的身份了。”薛清宁冷哼一声,又瞧了一眼他怯弱的样子,眸底掩藏的杀意微微收敛。
她揉着乏累的额角,微微阖眸,冷声吩咐道,“罢了,哀家也乏了,你回宫吧,近两日便不要踏出宫殿了,在殿内抄抄佛经,识清自己的身份。”
“是,孙儿告退。”赢溯躬身朝着薛清宁行礼,随后转身踏出慈宁宫。
待赢溯的身形完全消失后,候在一旁的沅莲才上前,轻轻替薛清宁揉着泛疼的额角,欲言又止地看着薛清宁。
“有话就说,何必吞吞吐吐。”薛清宁微微舒展眉宇,淡声说道。
“娘娘,奴婢瞧着六皇子生性怯弱,他不像是知晓那件事的人。”
“哼,皇宫中人,谁能保证他是干干净净?沅莲,哀家宁可错杀,也绝对不能让那件事泄露出半点风声!”
薛清宁微微睁开眼眸,一阵寒风灌入殿内,燃烧着的烛火微微跳动,映在她那双充满杀意的眼神中,一股肃杀的气质逐渐弥漫在慈宁宫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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