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掌心粗粝的茧子磨过她手背,惊起砚台里半干的墨香。
"你可知野塘边的莲蓬为何不谢?"林恒的气息扫过她耳后朱砂痣,玄色劲装下隐约可见锁骨处新添的剑伤。
苏婉刚要转头,间玉簪突然被抽走,青丝如瀑垂落时正巧裹住他执剑的手。
窗外飘进几片烧焦的纸钱,混着他剑穗银铃的脆响。
苏婉望着铜镜里交叠的身影,忽见林恒从怀中取出个褪色的剑穗,银丝缠着半块碎玉,正与她腰间玉珏的缺口严丝合缝。
"那日你说莲藕孔窍"他话音被骤然推开的窗棂打断,夜风卷着片枯荷落在案头。
苏婉倏然起身,梢扫过他喉结处的旧疤:"林侍卫何时也学人打哑谜?"
话未说完,整个人忽然被拽进带着血腥气的怀抱。
林恒的剑鞘抵住她后腰,炽热掌心隔着素锦襦裙烙在脊梁:"八姨娘撞棺时,你袖中藏着三寸金错刀。"他喉结滚动的声音混着更漏,"若那贪官暴起伤人"
苏婉突然轻笑,染着凤仙花汁的指甲划过他腕间脉搏。
正要开口,窗外传来扑棱棱振翅声,灰羽信鸽撞进满室沉香,爪上铜管滚出粒带血的薏米。
"京畿粮仓的米,何时改种水田作物了?"她捏着薏米对烛火细看,笑意凝在唇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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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恒的剑锋已挑开铜管,素笺展开竟是空白,唯有边角印着半枚胭脂唇印——与三日前八姨娘口脂颜色分毫不差。
更鼓恰在此刻漏敲一记,苏婉指尖的薏米突然爆开,雪白粉屑落在她与林恒交握的掌纹间。
府衙方向突然传来骚动,二十八个粮仓的铜锁同时落地,惊起满城犬吠。
"姑娘!"赵师爷的惊呼混着杂沓脚步声撞破寂静。
苏婉反手将玉珏塞进林恒衣襟,转身时又是那个杀伐果决的王府谋士。
她没看见身后人握着剑穗的手指节白,更没注意玄色衣摆沾着的半片并蒂莲花瓣。
黎明前的黑暗最是粘稠,苏婉立在粮车顶端,看着"苏"字灯笼映亮灾民浑浊的眼。
林恒的剑始终悬在丈许外,直到某个蓬头稚童突然扑到车前,他闪身格挡的瞬间,苏婉袖中金错刀已斩断三根偷袭的毒针。
"京城来的人?"她碾着毒针末端的鹤纹标记,忽觉腕间一紧。
林恒扣着她的力道大得惊人,眼中翻涌的情绪比那夜野塘的漩涡更凶险。
灾民的欢呼声浪里,他忽然俯身咬住她耳畔碎,字句混着血腥味烙进肌理:"你若死了"
东天泛起的鱼肚白吞没未尽之言,相府大管家捧着对牌疾步而来时,正撞见林恒唇瓣擦过苏婉耳后朱砂痣。
老管家慌忙低头,却瞥见地上纠缠的影子宛若并蒂莲枝。
"禀姑娘,东郊第七仓的米"他话音未落,西南方突然腾起火光。
林恒的剑穗银铃响成一片,苏婉提着裙摆奔上了望台时,怀中的赈灾册突然滑落。
泛黄纸页被狂风翻到末章,赫然显现出用明矾水写的密报——京城八大粮仓,昨夜子时同时封仓。
苏婉猛地攥紧了望台的木栏,指甲劈裂也浑然不觉。
她身后三步,林恒正将染血的帕子塞回袖中,上面歪斜的"漕"字被火光映得忽明忽暗。
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时,两人影子投在城墙上的位置,恰似刑场闸刀将落的模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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