廉松节的话很冷淡让杜若仿佛瞬间冷静了,于是接机逃开:“抱歉,我去下洗手间。”
他哥和廉松节的关系远近不明,他不能透露他们彼此的性向问题。但因为刚才那对男性情侣的出现,他冲动了,现在只好起身离开餐桌给自己一个台阶下。
边重楼很头疼,他后悔自己带着杜若来赴约。
“我是不是惹到杜若了?我这人确实不太喜欢关心别人的事。”廉松节像强迫症似的把面前骨碟和碗筷摆放整齐。
“杜若,他其实没有恶意。”边重楼拿着饮料给廉松节满上。
廉松节看着那杯饮料由空到满:“我大概知道杜若的心思。”
边重楼被这句话震到,倒饮料的手一抖,便洒了些出来。
“抱歉。”他赶紧找面巾纸张去擦,却被廉松节拦住。
只见他一张张餐巾纸盖在那摊饮料上,单纯地往上摞纸阻止进料向周围扩散,并不主动去擦,边等待边说:“但我确实对他没有那方面想法。”
等着水自然地被吸在纸上,廉松节才慢慢把纸叠起来扔进桌边的垃圾桶。
廉松节的直白,让边重楼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儿。
自己出柜被他看到,自己的弟弟又喜欢他。作为直男,应该很讨厌了吧,到现在他还能维持体面地和自己道歉,这个人……边重楼不知道该怎么理解,又怎么形容。
“我也不想那么毫无情面地拒绝,怕伤了他。只是一时半会还想不到怎么才能委婉、体面地和他说清楚。”
边重楼脸更红了:“抱歉,让你困扰。我会和他说清楚的。但我希望你不要对外说,毕竟你们都在一个学校任教……”
廉松节摇摇头:“我觉得你还是别插手,就当不知道,毕竟你们是亲戚,因为这事生了矛盾不好。放心我绝不会对外说。和你说只是想让你也知道一下,我刚才是故意那么说的,并不是我本人那么无礼。”
边重楼看着对面的人好一阵才移开目光,忽地弯了唇角。
“你笑什么?”廉松节问。
“你和高中时真的不一样了,如果当年你能和现在一样说话,我们大概……”边重楼觉得自己话多了,摆了摆手不再说下去。
廉松节追问:“大概会怎样?”
边重楼有点意外地看着对面的人脸上认真的表情,别扭道:“至少不会有过去那些矛盾吧,或许也能当个朋友?说不好。”
他不能肯定,作为律师他会制定诉讼策略,会提前预想对方会律师提出的问题,法官会提出的问题。但这个问题上,他从来没有做过假设。他没喝酒,但是不知为什么这个时候觉得有些晕眩。
“现在做朋友迟了吗?”廉松节的表情依旧很认真,眼睛盯住边重楼,似乎不想放过他丝毫的回应。
“你们吃好了吗?”杜若从一旁走过来,仿佛之前的不愉快都没有发生过:“吃好了我们走就吧。”
廉松节起身拿起一旁的外套,率先往外走。
杜若一脸尴尬地问:“这怎么办……我惹祸了吧。”
边重楼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没事,走吧。你以后别这么冲动,他是直男,你这样吓到他,给你难看怎么办。”
“他不……我……”杜若很想把廉松节也喜欢男人的事收出来,可边重楼已经转身走了,他只好把话憋了回去。
到了前台,边重楼一问,廉松节已经结了账。
出了门,廉松节穿上了外套,站在饭店门口的灯柱下,右手夹着一根点燃的香烟,眼神不聚焦似的看着远处。
边重楼见他几次差不多都有抽烟。
恰在这时,一个女生拿着手机走到廉松节面前,她背对着饭店门口,边重楼他们看不到她表情,但廉松节摇了摇头,把刚叼在嘴里的烟取出来夹在手上,似乎说了句什么。只见那姑娘依依不舍地走了。
廉松节这个人,无论男女都会被他吸引吧。边重楼如是想,所以杜若喜欢他很正常。
所以,自己被他吸引……是不是也很正常。
廉松节看到边、杜两人,迎着他们走过来:“你们怎么回?”
边重楼:“我开了车,我们一起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