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青梨惊恐地看着他,“对、对不起……我不是故意的……”
“一句不是故意,便可以算了?”
“我……”
眼见着男人周身的戾气更甚,沈青梨的情绪也有些崩溃了。
她猛地甩开魏缜的手,“魏缜!”
她大声喊道,眼中闪烁着愤怒的泪光,“你到底要怎样?你已有了苏婉清,马上还要娶崔玲珑,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?我到底哪里得罪了你,或是说哪里招惹你了,你说,我改就是了!”
魏缜愣住,似乎没想到沈青梨会突然爆发。
平日里温温柔柔、乖巧可人的小兔子,竟然真的会变成炸毛小猫。
"四郎君,你可还记得孙姨娘?”沈青梨突然问。
魏国公的姨娘不少,魏缜想了一会儿,才恍惚记起来有这么一号人物。
沈青梨看他这反应,也知道他是没什么印象的。
深深吸了口气,她将孙姨娘与人私通,被活活毒死的事说了。
“我听说她不过才二十八,今年是她入府的第十年。”
沈青梨哑声道,声音中充满了痛苦,“她与人通奸的确不对,可凭什么就她一人死了,与她通奸的男人却只是阖家老小被赶出京城,还活得好好的?”
她早就知道这世道对女子是如此的不公,同样的罪责,男人一巴掌,女人恨不得让她死无葬身之地。
孙姨娘与那管事的尚且如此,那她和魏缜呢?
“四郎君,你可想过,若是你我的事情败露,等待我的是什么?”
沈青梨望着他,平日里明亮含笑的眼眸此刻却噙满绝望的泪水:“难道你也要像孙姨娘一样,这样逼死我吗?”
听到这话,魏缜的脸色变了变。
薄唇微张,他缓缓开口:“我…并未……”
“四郎君。”
沈青梨打断她的话,泪流满面,声音哽咽,“你究竟想要什么?你要我怎么做,你才肯放过我?”
魏缜沉默了,看着沈青梨泪水纵横的脸,他伸手想要擦去她脸上的泪水。
却被她猛地推开,“别碰我。”
他的手悬在半空中,最终还是缓缓放下。
沉默了好一会儿,他突然从沈青梨身上起来。
“给我做双鞋。”他命令道。
沈青梨愣住了,不知男人怎么突然改变了主意。
“现在,立刻,给我做双鞋。”魏缜的声音冰冷。
沈青梨颤抖着坐起来,纤细的手指慌慌张张的拢着松散的领口,嗓音还有些发颤,“我、我没有工具……”
"就用你之前给大哥准备的那些。”魏缜冷冷地说。
沈青梨怔了下,再看男人紧绷的侧脸,到底不敢违抗,只能强忍着泪水,开始准备做鞋的材料。
摇曳的烛光之下,她坐在榻边,哆哆嗦嗦的拿起鞋垫子。
因着心里发慌,手不停地发抖,好几次都差点扎到自已。
魏缜坐在一旁,冷冷地看着她。
沈青梨感到无比屈辱,但又毫无办法,只得硬着头皮继续缝鞋。
不知不觉,烛泪堆叠了好几层。
沈青梨一开始还无比紧张,生怕身旁喜怒无常的男人又想出什么法子来折腾她,可是坐了许久,他依旧只是在一旁看着她做鞋,再无其他的动作。
虽然有些莫名其妙,但做鞋,总比被他那样好。
她调整着心绪,静静地制作着手中的鞋。
夜,越来越深了,窗外偶尔传来几声虫鸣。
沈青梨也有些困了,但一抬眼,就看到魏缜大马金刀的坐在榻边,活像是个监工般,铁面无私。
被他这般看着,沈青梨也精神了三分。
只是边绣着鞋,边忍不住在心里骂魏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