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言,玢玉好像夺回了几分自己的神志。
她眼中的浊气淡了几分,瞳孔也重新恢复了星点光亮。
「你……」她渐渐清醒,身边浊气也开始散去,但看清面前一切之後,她却觉得天塌了。
玢玉跌跪在地上,看着自己的双手怔怔道:「我……」
那人赶忙跑到玢玉面前,然後挥手用术法将屋内狼藉清理乾净。
一切看似恢复原样之後,那人双手扶住玢玉的肩膀,正色道:「师尊就是担心你会有这样的情况,才让我来找你的。」
「如今看来……」他犹豫道,「是来晚了。」
「什麽来晚了?」玢玉问道。
「这管事倒还好,就是……」那人叹了口气,「这两个兽首人,似乎是西边雀王的护法。」
玢玉蹙眉,不禁有些後怕。
她其实也不知道发生了什麽,只隐约觉得因为那不寻常的浊气,可现实如此,她还是咬牙道:「此事确实是我所为,就算是要寻仇,找我便……」
「这说的是什麽话!」那人假意责怪道,「你可知多少人等着借题发挥?」
「外面那些人怎麽看你,你都忘了吗?如今谁还能收留你?」
大概是觉得自己话说重了,那人收起责备的语气,语重心长地劝解:「抛开别的不说,你又可曾知晓,他们的手段有多卑劣?」
「吊起来凌虐都是轻的……还有将四肢与异兽拼接,甚至……」
那人说着自己哆嗦了一下,又紧接着拍拍玢玉:「没事的,师兄明白,这都不是出自你本心的作为。」
说着,那人指向自己的眼睛:「你看,师兄也是。」
玢玉从心惊中凝神看过去,果然看见那人的左眼也有一样的浊气。
可等玢玉重新定睛,那浊气又没有了:「这又是怎麽一回事?」
「我从前也和你有一样的情况,但如今有了丹药之後,便缓解了许多,」他说着有些遗憾,「可惜是找到药太晚了,有转机的时候已经是被师尊送去守炼丹炉几百年後了……」
「……几百年?」玢玉愕然。
「师尊怎麽舍得晾着你几百年,你可是箜冥的……」他欲言又止,紧接着话锋一转,「总之,现在有丹药了,你只要将浊气抑制住,师尊一定会替你拦下那些寻仇之人。」
那人声音清亮,神色也是爽朗得厉害,看得玢玉不免觉得心里的那些嫉妒和不甘被刺痛了。
「你这样的人也会被浊气所害,倒是让人想不到。」玢玉叹了一声。
「都是小事,」那人道,「快随我回去吧。」
「我……」玢玉看着来人拉起了自己,却下意识地退却。
苍衍退避的动作重新浮现眼底,玢玉抽回了手。
她没有底气,不确定自己这个替身是否真的能在苍衍心中有那样的分量。
「别犹豫了,」那人催促,「再不走,事情闹大了之後,那些四方小魔王找上门来,我们可就真的跑不掉了。」
「如今只有师尊能与之一战,你在这可就是等死啊,」那人道,「你好不容易等来的自由,真的要走,也起码等师尊彻底平定了周遭势力再走啊。」